冷晏兮将江督军带回府,已是临近中午。
江督军一落座直嚷着口渴,佣人很快奉上茶水,他仰头咕嘟饮尽,连喝三四杯,这才把茶盏放下,抺了抹嘴。
退却侍候在大厅的佣人们,江督军凑近低头不言的女儿,笑道:“怎么样?你老爹我这回配合的天衣无缝吧!”
冷晏兮抬眸瞥了瞥,望着父亲一脸期待,漫不经心点点头,懒懒应声:“嗯。”
江督军也不计较女儿惜字如金,当下满脸欣悦,津津乐道地把事情述说一遍,又添油加醋地吹嘘他如何将麾下六将诓到香满楼。
最令他意外的是,香妈妈不仅没有收取他们昨晚逍遥的开支,还捎送了几盒香满楼精致点心,
江督军一路纳闷:香满楼可是销金窟的地方,认识香妈妈少说也有八九年,她的背后靠山据说是黑道神秘大人物,明面上是凤城龙头帮的帮主撑着。
今日香妈妈的举动头一回让他开了眼界!
江督军可不认为他的身份值得香妈妈破例,若是给他或六将的情面,早些年就给了,何须等到现在。
江督军想得着的也只有一个可能:女儿搞的鬼!
香妈妈阅人无数,明的暗的都有靠山,怎么会忌惮一个小丫头片子呢?
江督军疑惑地问道:“闺女,你究竟打什么主意?为何要去招惹香妈妈?”
冷晏兮正听着父亲大肆渲染他的机智和手段,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他的六将听了江督军诉苦,深感同情,想他堂堂一方霸主居然被女儿牵着鼻子走!
尤其,老二梁上鸣怒拍桌子,愤愤不平,身旁的老四龚地蛇用肘部捅了捅,示意他所言谨慎。毕竟大小姐的脾气摆在那里,而江督军又极宠女儿。哪怕她搅得后院鸡飞狗跳,江督军也是不舍得责怪。不然,他还能眼睁睁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女人从他面前离开?
老二梁上鸣顿时哑然,重重叹了气,颇为无奈地拍拍江督军的肩膀,举杯豪饮。
江督军算了时间,以他此时后院冷冷清清,连个女鬼的影子都没有的凄惨遭遇作筹码,拖个三四小时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他们兄弟几个也很久没聚了,提及当年雄心壮志,凭着一腔血性,肉躯作垒,尘嚣直上。
不知不觉,酒壶已添了几轮,他们都灌满一肚子的醇酒,忆往昔,几个糙汉子感慨万千,湿了眼眶。
此时,冷晏兮听了江督军疑问,一脸笑意,说道:“不过是为了坐实外头那些传言,顺便让她给我作个证。”
“闺女呀!”江督军刚刚才涌动的欣悦心情,顿时消弭,他感觉脑仁又在隐隐作痛,于是便企图循循善诱:“女子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任由外人胡言乱语,指不定闹出什么事端。听老爹的,咱不能不防那些人的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