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穆清触及她错愕的表情,脸上掠过不自然神色,缓缓松开手掌。谁知,冷晏兮返手抓住他的掌心,顺手抚过他掌心的茧子,说道:“陆穆清,你的手握过不少枪吧。”
她的语气笃定,令陆穆清一愣。
“手指修长,手背白净,而掌心结茧。”冷晏兮笑着解释:“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军校出来的人,二是有军衔之人。”
陆穆清微眯余光,掩饰眼里的诧异,只是不等他开口,冷晏兮似乎知道他不会承认也不会否定,她又道:“我想…你是二者兼得。”
陆穆清心里暗暗折服,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敏锐和聪慧。
陆穆清不动声色抽出手掌,淡声问道:“那批军火在哪里?”
“你别告诉我,你没有调查这批军火的去向。”冷晏兮嗤了一声,有些不悦陆穆清还是对她防备。
“行了,行了,还在我老爹手里。”冷晏兮瞪着沉默不言的陆穆清,喃喃自语:“我老爹最喜欢玩障眼法,那批军火根本没有转移。”
“说说你的条件!”陆穆清言简意赅地开口,波澜不惊的眼眸愈显深沉。
“什么?”冷晏兮一怔,猛地眨眨眼,被陆穆清一针见血戳穿,她有些心虚,思忖着怎么说出条件,会不那么突兀。其实,她并不担心吓着陆穆清,主要是出于对她这个凤城贵门千金的形象负责,她不能让陆穆清感觉她是个恨嫁又轻浮的女孩。
然而,冷晏兮真是高估了陆穆清,他一听冷晏兮的想法,顷刻之间,神情万变,先是愕然呆滞,继而蹙眉深视,最后冷漠地拒绝。
“陆穆清!”冷晏兮似惨遭打击而恼羞成怒,气冲冲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这事没得商量,成也得行,不成也得行。招惹了我,你就得你兜着,若不然,我跟你没完!”
“别胡闹!”陆穆清低声斥道:“收起你的歪理弯道。”说着,冷傲地补了一句:“我不做任何人的代替!”
冷晏兮很是挫败,她瞪着陆穆清毫不妥协的脸,泄气地坐下。
气馁只是一瞬间,冷晏兮很快决定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继续磨着:“其实,这有什么?我们只是演一场戏,你呐,又不亏又不损,订婚典礼上不就往那一站,挂个韩公子的名,几个时辰礼仪就成了。我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矫什么?或许,还能引出暗中窥探我们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穆清冷冷打断道:“我就是暗中的人,所以不需要引出。再说,我为什么挂个韩公子的名,陪你演戏?”
这该死的傲慢语气!冷晏兮咬着牙,几乎要暴怒,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露出清澈的笑容,说道:“陆穆清,难道你忍心看我沦为凤城的笑柄?怎么说,咱们也相识一场,作为朋友,你就不能帮我一把…”
“相识一场?朋友?帮你一把?”陆穆清再次无情截止她的话:“相识是因为我窥伺你的财宝,冷小姐你忘了?刚刚你还对我恨之入骨,厌恶至极,何来朋友一说?至于帮你…凭什么我要帮你?”
果然是个冷漠薄凉之人!冷晏兮一时词穷,心里恨恨地将陆穆清腹诽一遍。
陆穆清看着她埋头沮丧,嘴角不知觉勾出爽朗的弧度,目光清冽。
“那什么…咱们不是要合作吗?”冷晏兮思忖半晌,牵强地找了个理由,讷讷说道:“合作伙伴不该互帮互助…么?”
“这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陆穆清回击的滴水不漏。
于是,冷晏兮彻底没辙了,只能对他高深莫测毫无人情味的脸干瞪眼睛。
最后,为了她倍受伤害的尊严,冷晏兮转开话题,绕到报纸上的那些新闻。而陆穆清也好奇冷晏兮是怎么通过两则新闻推测他的身份?
于是,他进去小书房翻阅报纸上的新闻,蹙眉沉思许久,这一思忖,不知不觉竟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