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冷晏兮纠结几天的烦恼一扫而光,心情格外愉悦,她在这里扎根的第一步计划开始实行了。嘿嘿!还真是因祸得福,多亏那小子鲁莽,误打误撞,她才能这么快结束整日无聊闲置的日子,充满新生活的动力。
冷晏兮越想越兴奋,关上门,插好闩,返身一跃,跳到床上。这时才感觉领口一阵清凉,她有些奇怪,是夜深了,窗户开太大,不对呀!已是入夏了,天气这么闷热?她顺手一摸,猛地坐起,低头一瞥,顿时满脸绯红:她的里衫领扣松了,坦然露出白皙娇嫩的胸口!
因为天气炎热,她没有睡衣可穿,只得去镇上置了两套薄里衫,晚上睡觉换着。冷晏兮身材纤柔,里衫有些偏大松垮,布料单薄。本就隐隐若现遮不住姣丽景色,偏偏领扣又松了两颗。
冷晏兮不禁恍然大悟,难怪陆穆清神色尴尬,眸光低敛,原来她一直出丑而不自知。
冷晏兮懊恼难堪一会儿,很快遂又释然,如今她独自一人出来闯荡,理应抛却那些迂腐俗见。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既然选择摆脱木偶般的命运,挣开窒息的束缚,那就应该落落大方,超凡脱俗,无畏无惧。
冷晏兮躺在床上瞻前顾后的一番自我安慰,而出了小楼房的陆穆清冷肃着脸色,径直迈开步伐。
汤小刀紧紧跟随,一步也不落下。
陆穆清陡地停住脚步,汤小刀一时不察,猝不及防撞上他厚实的脊背,一屁股狠狠跌落在地,疼的他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陆穆清漠然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一脸寒意。
汤小刀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心虚地低下头,急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痛。
陆穆清一言不发,但严厉的气势,冷冽的眼神,还是让汤小刀打了个寒颤,仿佛他不是处在伏天盛夏,而是坠落寒冬腊月。
打小流落鱼龙混杂之地,为了生存,汤小刀自有超越常人的洞察能力。几天前,他照例蹲守冷晏兮后院围墙,正当他捧腹大笑冷晏兮做饭的狼狈样子,他的衣后领被人提了起来。
那人戴着帽子,压的很低,根本看不清面目,不过,他只是警告汤小刀不要招惹小楼房的女子。未等汤小刀反应过来,那人一闪不见身影。
今晚,陆穆清恰巧出现,给他解了围,甚至,三两语就将冷晏兮稳住。以汤小刀的观察,那天警告他的人肯定跟陆穆清有关。
汤小刀死皮赖脸跟着,自有他的打算,一是他从未失手过,今晚却意外横生,冷晏兮似乎对他早有防备。二是像他这样落在泥潭的卑劣之人,谁都不会拿正眼瞧他,而陆穆清出手救了他。以他的判断,陆穆清绝对也盯上了冷晏兮,那么,今晚为了替他解围,陆穆清不得不暴露出来。
陆穆清没理会汤小刀,继续往前走,大约半个时辰回到药铺。铺里早就打烊,掌柜和俩伙计在整理药材,见陆穆清回来,后面还亦步亦趋跟着一个黝黑瘦小的少年。
“回来了!”掌柜使了一个眼神,又疑惑问道:“这是…”
“嗯。”陆穆清点点头,领会地往楼上走两步,回头瞥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汤小刀,脸色不似之前那般冷峻,略有回暖,语气淡淡道:“薛掌柜,给他安排一个房间,今晚先住下。”
薛掌柜应声,吩咐伙计带汤小刀到后院屋里。
汤小刀看着陆穆清上楼,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一路上总担忧陆穆清把他赶走。
陆穆清来到楼上最边的房间,推门进去,房里风尘仆仆的人哧站起来,冲他打了招呼:“陆少!”
陆穆清拍拍吕峰壮实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不疾不徐倒了杯水给他,待他喝了两口,这才缓声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