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黎命蒋麟将验尸结果重新呈文,正要吩咐身边衙役调取常氏卷宗,突然一拍脑门,“不好,常氏今早已刑满释放了!”他想起半晌前在府衙内厅阅读的案牍,释放人员的名单里,常氏子游赫然在列。“快,快去通知府衙!”一个衙役领命,飞速消失在众人视野。
“姐夫莫急,常氏因何入狱?”见海黎也急匆匆要走,虞沉画出手阻拦,解释道:“我们需要摸清楚他可能的去向。”
海黎怔住,想了想,忽而道:“对,二姑娘说得在理。我没记错的话,常氏是个扒手,摸人钱袋,被抓入狱?”海黎似是而非,望了望后面的衙役们,想要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
“回大人,正是偷窃罪,捕快缉拿,是小人带他归案的。”一个衙役上前一步,向海黎行礼作答。
“这位小哥,可记得常氏以前也曾偷窃?”虞沉画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是惯犯吗?还是初犯?”
“二姑娘何出此问,想来那常氏成了弃儿之后,必是无以济日,早就沦为惯犯了。”
衙役支支吾吾道:“是,也不是……小人记得,前两年海东剿寇,曾有漏网之鱼逃回,府衙当时怀疑常氏是潜回江宁的海寇,但因证据不足,将其无罪释放了……”
“后来呢?他是如何偷窃又是如何被捕的?”虞沉画的发问令海黎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因为当街偷窃,捕快身着便衣,抓了个正着。”衙役见海大人没吱声,便继续回答。
“所窃何物?”
“好像是,好像是一枚玉符……”
“此物现在何处?”
“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原主是谁?”
“城西胡屠户的儿媳妇……胡屠户父子做生意,他儿媳妇到肉铺送饭……”
虞沉画与衙役一问一答,听到这里,海黎终于有了些头绪,开口道:“所以他在江宁并不是惯犯,那次偷窃很可能是临时起意,此前他可能都在海上漂泊?”
“回大人,倘若常氏真是海东流寇,想必大人推断得不错……”衙役不知是该拍马屁附和协同大人,还是该直接给出肯定作答。
“快,快去码头!”海黎大声吩咐。
“如果码头没有,就沿着江岸,往海港搜索!”虞沉画做了补充,“另外,李氏的旧宅也可进行搜查。”
海黎领着余下的衙役,翻过土丘,骑快马而去。虞沉画坐在姐夫的马车上,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而是请车夫赶往城西,到了胡屠户的铺子。下了马车,她嘱咐车夫去司狱那里寻找常氏的画像。
虞沉画向胡屠户陈明来意,便与其儿媳妇搭上了话,从她那里得知,那个玉符是前些年她丈夫从市场上买来送给她的,说是可以躲避血腥之灾,于是便一直戴着。
虞沉画将胡氏递来的那块玉符迎着落日余晖反复察看,终于在一束光芒射进之时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符文……
“果然如此……”虞沉画喃喃自语,转而又对胡氏道谢,说是需要借此玉符一用,她将自己随身的玉佩做了抵押,请胡氏晚些时候到海府再行交换。
言罢,虞沉画转身离开,到城东与车夫汇合,看了车夫手中的画像之后,对他交代了几句,自己也牵了快马,与他分两路而行,朝着入江口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