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了,闻君和还未回来。
小容说自从江闻玉病情严重后,他从未离开过她身边这么久。至多出去求医,一个时辰左右必然回来了。
阿和一手搁在桌上捏着迷魂香,一手藏于身后,她守着香炉坐着。她本该在一个时辰前就熏香迷倒这具身子金蝉脱壳了。可是今天不行。
阿和想和闻君和谈谈。
灯花爆了又爆,噼里啪啦的,阿和又枯坐了一个时辰,总算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老爷回来了。”
闻君和在门外推开小谷的搀扶,理了理衣服自己进门去,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门推开,阿和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阿和坐在灯下,她的容颜苍白,漂亮的杏眼在灯下更是楚楚动人。只是身子单薄到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闻君和忙关上了门。
“你去哪里了?”阿和问道。
闻君和听到声音便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大伯父留我喝些酒。”
“醉了吗?”
“哪有。玉儿不喜欢我喝醉酒的。”他缓缓朝阿和走来。
“不耽误说正事就好。”阿和道。
“对啊,我也有正事要跟玉儿说。”闻君和说完便噗嗤笑了。他走到阿和身边,凤眼微眯,满脸都是柔情:“大妹妹定了景王妃了,赐婚圣旨今日已经送到闻府,下个月完婚。”
闻家的大小姐叫闻君柔,今年十九岁。阿和查过闻家故而记得她。原来这姑娘留到这么大才议亲,是为了留给景王的。
温恒对自己跟随自己的人很是照顾嘛。
阿和几乎捏碎了手中的香,他们富贵荣华,他们荣耀加身,哪一样不是踩着公主的血肉得来的。
“咱们家,以后也是皇亲权贵了...”闻君和说着话,近身酒味更浓。
“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阿和语气冰冷。“不如听听我要说的...”
闻君和大手覆盖阿和的唇,话也被闻君和堵在嘴里。“你不要说,听我说好不好?”他语带恳求,手心里也带着酒意。
闻君和突然双手抱着阿和。“玉儿。我知道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会争气的。我说过我要考状元的,你就是状元夫人...”
“我的玉儿...你一定会长命百岁...你不喜欢我画美人图,我不画了好不好?那些画我都烧了”
“你陪着我好不好...”
“我绝对不纳妾...”
“相公错了好不好...”
闻君和断断续续,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倒把阿和说到不知在何处插嘴。
他喝醉了。语气里也带着哭腔。
阿和手里的匕首无声滑落。
所以他只是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气病了妻子。他至今还很愧疚。
关于江闻玉中毒身亡的事,或许她还要再调查一下,不能冤了闻君和。阿和想着事,不料闻君和的吻突然落了下来,带着酒气和霸道。
阿和瞪大眼睛,闻君和却十分投入的闭上了双眼。
阿和忍着恶心不适,在香炉里投入安魂香,然后一掌推开闻君和。
“娘子...”闻君和坐在地上委屈巴巴。他伸手捏捏阿和的袖子。“我问过大夫的...可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阿和冷冷瞪了他一眼。“我有点不舒服...”她说道。安魂香药劲很快,阿和没有挣扎便晕倒,不偏不倚倒在闻君和怀里。
“玉儿...”闻君和抱紧妻子。却无意间瞥见地上的匕首在灯下闪着寒光。“我的玉儿啊...”他的脸贴上妻子温热的脸,泪水如线滑落。
阿和在卧房里醒来,一连呸呸了好几下,总感觉酒味还萦绕在鼻间。虽然闻君和想跟自己的妻子行夫妻之事是合情合理的,但闻君和凑近的那一刻,阿和觉得恶心不已。
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美味的糕点任君品尝。这感觉无力又愤怒,还十分恶心。
又狠狠的擦了几下嘴唇,安慰自己闻君和亲的是江闻玉,阿和才放下此事。
心儿睡得很香甜,倒是外面的良玉察觉动静,举着油灯进来进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