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记得自己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阿和姐姐,好痛的。”这是心儿的哭声。
是啊!好痛啊!阿和觉得自己要痛死了。不就是被捅了一刀?怎么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痛?
恍如身处一汪深黑的水里,不能呼吸也不辩方向。这便是死亡的感觉吗?
阿和是习武之人,她知道人伤到哪里,会致命。那一刀,是致命的伤。
死,原来这么痛苦,痛苦到让人想放弃挣扎。只是...她不甘心死,更舍不得死!
阿和用力向上游,不管多痛多难,为了仇人和爱人,她都不能死。
前方忽而有亮光出现,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阿和用尽全力游过去。
“娘子别怕,相公在这呢。”
“少夫人真的醒了。”
......
一阵嘈杂忙乱。
阿和浑身是汗,她用力睁开眼,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长相文弱,面容清秀。玉儿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
“玉儿?”阿和伸出手,无力地试探。
男子笑了,笑中带泪。他一把握住阿和的手:“是了,你是玉儿。我是相公啊。”
什么相公?
阿和迷迷糊糊想抽回手,奈何那人握得越加紧了。
玉儿呢?心儿呢?阿和又急又痛,竟又昏了过去。
陌生男子攥着她的手,声音温柔到让人酥了骨头:“娘子安心睡。相公在这陪着你呢。”
什么娘子?
“玉儿!”
阿和猛地坐起来。浑身的汗将衣衫打湿,发丝贴在脸上,狼狈又带着异样的美感。她转头,看见软糯可爱的心儿,捏着团扇,撇着嘴。
“阿和姐姐不是最喜欢我了,都不喊我。”心儿抽抽鼻子,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阿和长呼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个诡异的梦而已。腹部传来钻心的疼,那是刀口的伤。阿和力竭又倒下。“心儿,我没事了。”她说道。
“阿和姐姐!”心儿丢了团扇,迈开腿冲过来。
她记着阿和的伤,并没有没轻没重地扑在阿和身上。只是撑着床榻抽泣。“阿和姐姐,我好担心你好担心你,好怕你不醒来。”心儿的话和泪水一起迸出来,这段日子的担惊受怕也一并宣泄出来。
阿和抬手摸她的头:“吓到心儿了吧。”
心儿肩头耸动,不停抽泣着。她并没有哭多久就抬手快速抹泪,自言自语道:“哥哥说了,阿和姐姐一醒来就要喝药。”
阿和这才留意到,屋里放置一个熬药的红泥小炉。她醒来之前,心儿就是这样守在她身边,看着小炉,一下一下地扇着火。
心儿挽起袖子,跑去端炖在火炉上的药罐。
“烫。”阿和忙喊。
“我知道的。”心儿说着,拿小桌上的的湿布包着药罐,双手端起小心翼翼的把药倒了出来。动作虽然慢,但是很熟练,可见很常做。
“怎么是你做这些,其他人呢?”阿和有气无力。烫到了怎么办啊。
心儿蹲下身,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的吹着碗里的药。闻言说道:“哥哥说了,谁也不能信。哥哥进宫去了,所以这些事只能我来做。”
这孩子,阿和动了动身子。其实王府也有自己人的,何必这样草木皆兵。
阿和有心要问一问自己昏迷这段时间的事,但心儿年幼什么都不懂。只是从她哭肿的双眼看到这次的事吓坏了她。阿和只得沉下心等待良玉回来。
喝了药,心儿扶着阿和起来。
“哥哥嘱咐了,躺久了要起来活动。”心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