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户立了,手中的摇钱树,白劳力眼睁睁的飞了,这也就罢了,竟是还要倒贴五十斤的棒子面出去?
这简直是用刀子在她身上拉了一个口子,还往上撒了一大把的盐!
宋氏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件事情更无耻,更过分的事情了!
“你想的倒是美,立女户还要要棒子面,便宜都让你给占尽了?小浪蹄子,当真是几天没打,这皮都痒了起来。”
“里正现在做事也是越发的不公允了起来,莫不是瞧着那黄毛丫头有几分姿色,便有了什么歪心思不成?”
宋氏平日里在外头也是泼妇惯了,最是吃不得半点亏的,这会子见庄清宁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身上恨不得要耷拉下来的肥肉,都颤了好几颤的。
气愤之余,这话说的也是口无遮拦。
庄景业这都当爷爷的人了,听到这样的话,脸顿时黑成了锅底:“蠢笨妇人,口中说的是怎么的脏话?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说的便是你这般的人!”
“立女户这事,当朝律法有严明规定,凡符合条件者便可以立,你这般胡搅蛮缠,是不把当朝律法放在眼中?”
“至于那五十斤棒子面,还有一应东西,皆是对你苛待侄女的惩戒,乃是我这个里长根据规矩罚你的,更是理所应当。”
“你不服从处罚,还意图污蔑里正,这已经实属罪上加罪!”
“看起来待有了机会,当真是要寻县太爷好好讨论讨论,村民不服从里正管教,该如何是好。”
庄景业冷峻的目光从庄如满和宋氏身上扫过,冷哼道:“都说这读书人,学问到是其次,最关键的在于自身人品,家中的家风。”
“你夫妇二人既是这般苛待侄女,又藐视里正,旁人必定也会认为你的孩子亦是如此,要敬而远之为好。”
庄如满一听这话,脸色稍微变了变。
长子庄元仁,在镇上读书。
当朝重科举,各镇上头皆有附近村子倾力资助加上县中扶持所举办的学堂,庄元仁就读的苦寒斋便是如此,就连教书的夫子,都是德高望重的老秀才。
但能进苦寒斋读书的人,必须得是各村中读书的佼佼者,品行端正,且经过里正推举才可入学,庄元仁天资聪颖,也是因为今年已经通过了县试,半只脚踏入了童生,才能到那里去读书。
若是里正恼怒之下,败坏他家名声,庄元仁名声受累,往后便不能再在苦寒斋读书,怕是要影响了明年重要的府试。
“你这娘们儿当真是胡搅蛮缠,此事他叔既然都同意了,哪里有你再在这里说三道四的份儿?”
庄如满厉声高喝,冲宋氏发起火来:“说起来,此事还不是因为你心思歹毒所起?让宁丫头和穗丫头受了这么大的罪,你当大伯娘的不该给些东西?”
“赶紧的,回去把他们两个的东西收拾收拾,该给的东西,一个都不许少!”
“叔。”庄如满冲庄景业满脸赔笑:“你放心好了,这事由我来看着,一定按你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