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山此次回长安可谓是大获全胜,在永隆帝面前露了脸,被授为营州都督。可是官再大也是个地方官,仍旧被人看不起,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
他知道自己和京官的差距,亏在没有文化上,李玉甫他们当面背面叫他番奴,他敢怒不敢言。听闻姚远之知识渊博能力卓绝,而且远离官场之后生活一直穷困潦倒,所以他想施以小利把姚远之请去营州做自己的幕僚,也可以在学识上多提点自己。
哪知这老头一点都不识趣,一口回绝,他正想着要不要趁无人注意,把人打晕带回营州,到时候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还怕这老头不听话。
他想归想,还没付诸行动就被许勋安给打断了,这人说起来也算他的福星,在南郊农庄如果不是他叫住自己问路,他也不会机缘巧合给一帮伤残兵捐献粮食,由此在民间获得的口碑才有机会觐见永隆帝。
他们这些地方官回京述职,一般三省六部就给打发了,哪有机会上朝见到皇上?谁知在朝堂上又见到许勋安,他怕牵连到自己,大着胆子替他们说了几句话竟得了皇上的欢心,转而就给自己升了职。如果不是许勋安还和前太子有牵连,他都想把他也招揽到营州去了。
对着这么一个福星,安怀山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肥肉颤动,未语笑先起:
“哈哈哈,许小友别来无恙!”他刻意学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说话,显得有些蹩脚,不如在朝堂上哪一番话显得有诚意。
“我路过此地,听说这位老伯满腹经纶却生活艰难,就想请他跟我回营州,不怕许小友笑话,俺没有文化,不想家里几个毛崽子跟俺一样,所以想请老伯去做个西席。”
“哼!”许勋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姚远之先冷笑一声说道:“老夫还不至于要一个契丹狗施舍,赶紧收起你的野心滚回你们契丹去吧!”
安怀山有半个契丹血统,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几遍,最终还是呵呵笑着说到:
“老人家不愿意跟俺去营州,俺也不强人所难,安某就此别过,万望老先生珍重!”他虽然还笑着。但是“珍重”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的,转身向许勋安拱了拱手上了车辇,扬尘而去。
许勋安特别能理解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甭管是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反而被骂一顿,还被人围观,这面上肯定下不来。
倒是这老头真有个性,瞧他身上的装扮应该有些艰难,却难掩身上这股清高的气质,连朝廷命官都敢骂,许勋安不知道他是自命不凡还是虚怀若谷。不过最让许勋安好奇的是他对安胖子的态度:
“小子许勋安,请问先生是否跟刚刚那个胖子有仇?”
“并没有。”姚远之眯眼看着许勋安,回答倒也爽快。
“那是安胖子得罪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