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好啊,听话懂事,还好控制。
“从东宫到这儿,怎么说也要走上一刻钟,你们来得比在内宫巡逻的禁军还要快!”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惠妃和李四平,接着说道:
“这批流匪闯进来的时间也不到一刻钟吧?我竟不知朕的儿子还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唐瑛心知不好,皇宫守卫森严,根本不可能有流匪能够闯入,更何况刚好摸进刘惠妃的荣华宫,碰巧撞到皇上,幸亏他控制了前来传信的王七,否则一切真的说不清楚。
唐瑛:“回父皇,儿臣接到王七传来的口令,才匆忙赶来救驾,请父皇明鉴!”
永隆帝:“呵呵~王七何在?”
唐瑛回头一看,宦官王七已然倒在地上,双目大睁,死死地盯着前面,看着甚是嚇人。他顺着王七那双死人的眼睛看去,正好对上刘惠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这是一个圈套,他和两傻弟弟全都被算计进来,应该说唐琚和唐瑶是受自己拖累,他们只因跟唐瑛走的近了些,在别人眼中就成了另有所图。
唐瑛想起女儿,不过四岁的小人,哭闹着告诉他父皇不喜欢他舞刀弄枪,不让他带兵进入内宫。
现在他才明白,父皇心里存着怀疑,不管他来还是不来,都有错。
他最大的错就是有一个太子的身份,这也是父皇给的。自古以来,还真没有几位太子能登基继承皇位的,祖父就是干掉一母同胞的太子才登上皇位的,父皇也是发动政变,干掉太子,把祖父逼成太上皇才登基的。
这个位置就是一个靶心,让众多皇子们知道该往哪里使劲,而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位,他的职责就是个父皇挡灾,却还要处处受到猜疑,他真是受够了。
“父皇,儿臣近日听太师讲授《庄子·列御寇》,书中说“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为”,内心时常惶恐不安,儿臣愚笨无能,担不起父皇的厚望,还请父皇免去儿臣的太子之位,放儿臣出宫做一个凡人。”
隆康帝抬眼看着儿子,想判断他话里究竟是试探还是以退为进的威胁。张子衡说废立太子关乎国家社稷的稳定,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李玉甫却说,这都是皇帝的家事,全由他一人做主。
虽然他觉得张子衡的话有道理,但是他更愿意接受李玉甫的建议,他是皇帝,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自个说了算。
一旁的刘惠妃听了唐瑛的话,心里一阵激动,她处心积虑,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今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她得推波助力一把才行:
“三郎~”刘惠妃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披帛,站在隆康帝身后,帮他揉着肩颈。永隆帝未做皇帝之时也是一位风流雅士,熟悉的人称他一声“三郎”,他会觉得无比妥帖。
“三郎,太子殿下既然心力不足,你也别逼他太紧,同样是兄弟,咱们瑁儿就比殿下轻松多了,整日带着一帮子人这座山那座山的跑,我好不易才寻了空挡找他一问,你猜怎么着,人家说想为父皇寻访一剂仙方,保您福寿延绵。”
然而永隆帝此时想的却不仅仅是废不废太子的问题,他心里已经起了杀机。一群不知哪里来的流匪,带兵闯入禁宫的皇子,他们就想用一个太子之位来退保平安?呵,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