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海舟并没有被吓到,他反而很喜欢千荷手腕的毒辣。
“你帮我做了件事。”千海舟放下了勺子,请千荷坐过去。
千荷笑着绕过那个刚刚想要一枪打死自己的男人,坐到千海舟身边,然后拿起餐巾,慢条斯理的擦着脸,说话:“这本来就是副司长先生想要做的不是吗?”
她放下弄脏的餐巾,然后接着说:“也就相当于是先生做得了。”
“你也姓千。”
“当然,我父亲就姓千。”
“你父亲?”
“他死了,抛下了我。”千荷凝望着千海舟。
千海舟也凝望着千荷:“抱歉。”
“没关系。”千荷收回眼神,然后道:“如果起义的事闹到了城里,就糟糕透顶了。”她不自觉的将话题再次带回了刚刚的事情上。
“没错。”千海舟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所以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处理这个词宛若一个暗语一般,预示着平平无奇的扼杀。
看着千海舟一行人离开,酒馆的老板和介客站在那个尸体旁边,不知所措的看向千荷。
“想活命就快蹲下!”
就在千荷大喊了一声之后,就听到一阵子弹轰隆的声音,瞬间的枪林弹雨从外面穿过木质的墙壁,射向了屋内所有的人。
千荷抱着头,钻在桌子底下,才免于一死。
一直等到千海舟手下走进来检查伤亡情况后,离开关上门,千荷才站起来。
在屋外的酒味飘进来时,她望了望脚边那个因为枪伤不断抽搐的酒馆老板,没有犹豫,转身来到自己位子上,拿起长刀就从后门逃走了。
她拼命地一直跑到林子里,身后火海的热浪,一阵一阵的随风烧灼她的后背。
千海舟怎么会放任一整个酒馆内的人,去拿这件事,威胁恐吓他,或者扒了他身上的官皮。
千荷哪怕不曾和千海舟接触,但她常常听说千海舟的传言,她太会揣摩自己的父亲了。
那样的多疑,胆小又狡猾。
这是郊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没有人会知道的,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因为绕了一个远路,一直到了晚上,千荷才赶到奇拉庄园,还惹了一身的夏日丛林的潮臭味。
涂丽灰白的头发上带着一只蜂鸟型的簪子,长针穿过蜂鸟的身体,从另外一端穿出来。
那是一只真实的蜂鸟,明亮的烛台下,照耀着那熠熠闪光的羽毛。
她带着眼镜,仔细的看着奇拉夫人的信。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千荷:“为什么送的这么慢?这是清晨的信。”
“路上出现了一点状况,差点被千海舟先生烧死。”
“你碰到了他?”涂丽听说了海舟山的事,但是她懒得管那些政客的篓子,除非是有什么图谋。
而涂丽现在正忙着,找到自己那只叛逃的宠物狗,然后将它和它的新欢一起烹炸熬煎掉。
“然后你还活着?”
这是很惊奇的,没人能从一个多疑又有权力的人手里活下来。
“当然,除了有点狼狈。”千荷耸耸肩。
涂丽点头应下,然后问:“你觉得,奉仁可不可以胜任呢?”
“当然可以。”千荷笑着回答。
“很果断?”
“当然,我还等着接手奇拉街道。”
“是吗?”涂丽抬头,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千荷。
过了一会儿,涂丽突然冒出句话:“你是千海舟的孩子?”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您。”千荷凝望着涂丽。这是千荷第一次见涂丽,但也知道,这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