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书房内,李成德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李飞言,手中拿着鞭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李飞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得零零碎碎,脸上也带了几道抽痕,嘴里不停地喊着求饶的话语,“父亲饶命啊,孩儿知错了。”
李成德哪里肯听他的解释,一下一下地甩着手中的鞭子,气急败坏地往他的身上抽,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的怒气都抽出来。
“老爷啊,求您住手吧,再抽下去,言儿就死了。”江氏从外面冲了进来,跪到了李飞言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一双眼满是泪水地望着李成德,“咱们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啊,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找回了那批货又如何,咱们李家还是会断后啊。”
李成德听到‘那批货’三个字,火气又蹿了上来。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李飞言看好那批货,万万不能出任何的状况。可这个臭小子偏偏托大,硬是让货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现在好了,货船确实是停在了江边,但是那批重要的货却是不翼而飞。
“父亲,临江虽大,可是能悄无声息地运走那批货是绝不可能的,除非那个贼人是自己人。”李飞言挣脱开江氏的保护,跪爬到了李成德的脚边,“一定是萧远干的好事,只要父亲派人去搜查萧远的住处,一定能搜到蛛丝马迹。”
李成德看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模样,只觉得喉咙处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他平复了好半天方才说道:“让你看着的目的,就是怕萧远做手脚,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你以为会是与他无关吗?”
李飞言有些不明白了,“父亲,既然你都知道是萧远干的好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罪?”
临江可是临州的底盘,萧远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水匪而已,州府若是想办一个水匪,哪都不需要名目。
李成德刚刚缓下来的一口气,再次提了上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儿子,实在没忍住,一抬脚踹了过去,怒道:“林安已经投靠了顾长卿,若是我们还不能稳住萧远,那谁还能给咱们办事?若是连他也投靠了顾长卿,那咱们还怎么控制临江?”
江氏本想护着李飞言,但见李成德当真是动怒了,衡量了片刻之后,竟是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成德的身边,轻声安抚道:“老爷先消消气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一味地怪罪言儿也是无用。眼下还是想想如何补救吧,至于言儿……稍后发落也是不迟的。”
李成德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氏,低声咒骂道:“都是你养的祸害,还有飞雪……挺好的一对兄妹,都让你教养成了什么样子,一个不如一个。”
江氏很想反驳几句,一看到李成德阴沉得都能滴出墨水的脸,立刻噤声。
她不知道自己把孩子教养成了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亲自带大,从小教育。而这个做父亲的呢,除了一味地往家里带姨娘,生庶子,他还会做什么?
言儿再不好,可他的才学在临州也是出了名的数一数二。飞雪再不好,她的女红也是各府女眷中最拔尖的。
她不知道自己教养的孩子有何不好,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每每心情不好时,都会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却从来不反省自己。
言儿确实没有办好差事,可他从前也未曾做过这样的事情,难免不知轻重,现在出了事儿,又将责任全部赖在他的身上。
他又是如何做父亲的?
江氏心里有怨气,也不再看向李成德,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她的夫君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