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提到这事,李飞言就心虚。
他对桑柔不过是随便玩一玩而已,哪成想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最后还闹出了人命。
若是桑柔一事没有败露,他现在又何苦被楚玉捉弄,李家又怎能如此艰难。
“父亲,我与韩小姐的婚事虽然不成了,但是不耽误您和韩督军结盟啊。可我瞧着韩督军似乎是有意退缩啊。”
李成德冷哼,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来,那老家伙在别院里没有为自家女儿做主,就充分说明了他的选择。
李成德烦躁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他的身形略消瘦,加之年纪稍大,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又无力,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孤寡老头,完全不似他实际展现出的这般胆大妄为。
“林安已经投靠了顾长卿,咱们现在必须把握好萧远才行。另外,刘贵妃的那批货马上就要到了,你这几日有时间去码头转转,一定要确保这批货万无一失才行。”
李飞言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点头应道:“父亲放心吧,我这就去。”
临江码头上,一群粗布麻衣的船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扯皮,见着李飞言过来,都躬身上前客气道:“李少爷怎的亲自过来了?”为首的那人贱兮兮地上前,“咱们注意着那艘船呢,放心吧,不会有事。”
李飞言眯着眼打量着临江上的风景,各种型号的商船来来往往,使得这一片疆域十分的热闹和繁杂。
平日里,他是不爱来这里的,但这几日父亲的心情不好,加之李家诸事不顺,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父亲的霉头,只得乖乖地走这一趟。
“萧远呢?”李飞言懒得他搭话,冷飕飕地问着。
“老大在仓库里呢。”
码头不远处便是仓库,大一些的仓库是堆放货物的,小的那个便是萧远日常在码头的办公场所。
李飞言一进仓库就看到萧远双脚搭在桌面上,手里拿着水烟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见着他进门也只是招了招手,粗犷的声音带着几分热情,“哎呦,这不是李少爷嘛,今儿个怎么亲自过来了。”
李飞言挺烦与萧远接触的。
他自诩文人雅士,最喜欢抱着美人游湖或是举着酒盏吟诗,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可这个萧远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老粗,油腻中透着粗鄙。
李飞言没搭理他,找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了下来,一旁的船工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张秀气文雅的脸,却没有一人上茶果点心。
李飞言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冷眼瞟了瞟萧远,“我父亲很担心刘贵妃的那批货,你确定没问题吗?”
萧远这人虽然野,但是打家劫舍的事情做的多了,还真看不上手无缚鸡之力只会闯祸的小白脸。
眼见着对方一点尊重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也懒得同他吹捧,冷哼道:“李少爷若是担心,可以守在这里啊。”
“你——”李飞言被他傲慢的态度气得不轻,很想摔碗,却发现手边没有一个可以伤人的东西。
萧远冷冷地瞪着他,见他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忍不住轻哼,“这里阴暗潮湿又脏乱差,实在不适合李少爷这等尊贵之人,李少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按着李成德的意思,李飞言这几日最好是同萧远待在一处,一来确保那批货物没问题,二来也可以看着点对方,确保他不会临时倒戈变成顾长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