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低眉,噤若寒蝉。
这妖尊几月未归,刚回来,竟就在半夜把所有人召集了过来申问朝事,那是完全不管他们的死活和感受啊,有的人睡的正香就被暗影军从梦里揪了起来,有的人通宵达旦,正是兴奋,暗影军一来,差点没吓的直接废掉。
此刻殿上,还有不少人衣衫不整,目光散乱,有几个连鞋子都套反了,露个脚后跟在外面,委实清凉。
但,没有一人敢置喙,尽都缩着脖子,做鹌鹑状。
妖尊勤奋,他们是早就领教过的,如此这般,也不是第一回了,虽然每次都很不习惯,但不习惯也得习惯。
谁叫人家才是妖尊,实力至上,不服不行。
“启禀尊上,”
有个穿盔甲的将领站了出来,“末将已将整个北域都探寻了一遍,并未找到那贼首的踪迹。”
上首之人眸眼轻眯,目光沉沉朝他扫来,“只探了北域?”
“这……”将领声音有些迟疑,“南域那边,我们的人不敢过多深入,但据手下的人汇报,那妖贼似乎也不在那边。”
“似乎?”他薄唇一勾,勾出一丝冷笑,“本尊给了你十万军马,三年时间,你就只给了这么一个答复?”
额角滑过一滴冷汗,那将领只感觉脊背一寒,想也没想便跪了下去:“尊上,末将已经尽力了,实在是……”
“拖下去,军杖三百。”玄衣俊目的青年目露不耐之色。
漠然的声音听得众臣倒抽一口冷气,竟是全都端直了身子,被吓的完全清醒了过来。
军杖三百,直接可去半条命,养伤都得养个两年半载!
“尊上……唔唔!
那人还要求饶,却已经被走上前来的暗影军堵住了喉咙,夹着两个臂膀,直接拖了出去。
人一走,大殿内静的针落可闻。
云义垂眸睨向下首,过于修长苍白的指节缓缓轻敲在华贵雕龙的紫金扶手上,如玉罄相击,颇为好听,却令在场的朝臣心神俱凛,有如头悬侧刀。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尊上的压迫感似乎比以往更强了几分?
他们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往大气儿了的喘。
良久,他伸出细长的手指点向其中一名红袍小将,“两月之内,本尊要见到青无修的项上人头,若是没有,便把你自己的献上来。”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又很快冷静地跪下领命,只是后背却不自觉浸了一层冷汗。
他刚刚晋升上来,虽然才待在朝堂上没两年,却也明白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这被尊上委以重任无疑是件好事,只要事情办的好,升职和奖励那都不用说。
可要是办不好……小将打了个哆嗦,感觉安在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委实有点不太牢靠。
云义正要再说什么,手腕上却蓦地传来一道锥心的疼痛。
他目光一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腕间的银铃。
几日不见,她怎么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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