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的睡意全没了。
自己没有听错。
就是这件事。
只不过,时间比前世略微提前了一些。
“你是听谁说的?”姜妤还想继续确认一下。
“奴才是听鸿和说的,鸿和说是听太后宫里的人说的,再往上听谁说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见姜妤低着头没有说话,柱子便又道:“不过,奴才前几天去内务府办事,看到内务府的人都忙作一团,都是在为皇上御驾亲征的事做准备,这件事,八成是真的。”
“我知道了。”姜妤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她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原以为有五年时间,她可以慢慢等,反正距离那最后的日子还早。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提前了。
如果按照前世的走向,留给姜妤的时间根本不足五年。
她一想到,牧倾远将在那里身受重伤,回来后将缠绵病榻,受到伤痛折磨,直到最后无力回天,她的心就痛得皱成了一团。
“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见姜妤的脸色苍白,皱着眉头,柱子以为姜妤身子不适。
“不,我没事。我……坐一会。”姜妤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流光了似的,连站也站不稳,重又坐回到了软榻之上。
“娘娘的脸色这么白,奴才还是去请太医……”柱子担心地说完,拔腿就要走。
“别去。”姜妤勉强笑了笑,“我不过是躺久了,刚起身,头晕,坐一坐就好了。你去替我拿盏玫瑰露来,我口渴。”
柱子答应着赶紧跑回去拿玫瑰露去了。
兰心端着水盆毛巾过来,见柱子跑得飞快,不由嘟囔了一句“冒失鬼”。
姜妤拿清水略微擦了擦手脸,又蒙头躺倒在长榻上。
“娘娘还没睡够吗?”兰心笑道,“回头晚上可别失了眠。”
这句话可说得再准不过了。
当夜,姜妤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闭上眼睛,她就想起下午的时候听到的柱子和兰心的对话。
御驾亲征……
牧倾远,你逞什么能呢!
这可是一趟要人命的征途!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姜妤才勉勉强强地睡着了。
梦里,她又一次看到了牧倾远。
战场上,密密麻麻的敌国士兵让人头皮发麻。
牧倾远一人一马一剑,立于本方士兵之首。
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咔嚓!“
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雷鸣。
牧倾远缓缓举起了长剑,他的剑身如水,剑尖上隐约还闪烁着雷电的光芒。
“杀!”冷静却又好似包含着无限力量的喝声从他的马上传出,瞬间传遍了整片大地。
“杀!“
“杀!”
“杀!”
压抑的气息像被一粒火种点燃,立刻蔓延成了燎原之火。
在梦里,姜妤看不清牧倾远的脸。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极力想看清楚,极力想靠近他,提醒他一定要注意敌方的流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