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韩瑶琴又在宫外四处逛了逛,买了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才起身回宫。
傍晚回宫后,她便立刻听说了一件大事。
贵妃脱去华服,身穿荆钗布裙,跪在皇上的朝阳宫前,说是愿意以自己来分担父亲的罪责,请皇上饶恕何丞相的死罪。
如今天气尚未转暖,时不时地天上还飘些小雪,太阳已经落山,这跪在外头的滋味可不好受。
兰心把这话告诉姜妤时,未免有点幸灾乐祸,姜妤也不去怪她,毕竟人之常情。
只不过贵妃这么跪牧倾远,牧倾远是绝不会因为她下跪而答应她的。
现在宫里也只有太后可以管管此事,然而太后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不太插手后宫的事务,后宫的事情现在处于放任自流的状态,实在要有人决断,也是由傅姑姑代为裁决。
这件事,傅姑姑听人回禀以后,就告诉了太后。
太后只是冷笑:“贵妃以为自己多受皇上的宠吗?只怕皇上看到她这个样子,只有厌恶,半点心疼都没有。小兰,你不用管他们,随他们去吧。何必初也是救不了的,要多事恐怕把自己都牵连进去。”
“可是现在这事闹得不像话了,沸沸扬扬的,只怕还会传出宫外去。”
“那又如何?现在这宫里哀家也做不了主,不管他们。你去拿纸笔来,哀家要写信。”
傅姑姑见太后不愿意管,只好告诉前来禀告的朝阳宫的太监,太后身体抱恙已经睡了。
来报信的是个小太监,他把原话回禀了高公公,高公公挥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寒气袭人,厚厚的云层里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高公公从二楼的窗户里往外看了看,贵妃还跪着呢,一旁她宫里的宫女想要替她打伞,被她说了几句,那宫女只好把伞收了起来。
这不是办法啊!
高公公叹了口气。
贵妃本来身子就弱,如果这么跪一晚上,非跪出病来不可。
他找皇上劝了两次,牧倾远只是淡淡道:“朕又没说要处罚贵妃,她爱跪就跪着吧!”
“可贵妃这身子弱,要是跪出病来可怎么办?”
“跪出病来?那就让太医院好好医治。只怕贵妃的病在心里,太医也不一定能治得好。你让她跪着冷静冷静也好。”
说完,牧倾远就回寝殿去了。
高公公见皇上连一眼都没看过贵妃,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
他一个人琢磨了半天,宫里能劝劝皇上的,似乎只剩下一个人了。
他赶紧叫来安年,让他速速去明熙宫,去把姜美人找来。
“可皇上并未传召啊。”安年纳闷,“要是姜美人问起,该怎么说呢?”
“你就说,皇上烦闷,请姜美人过去说说话。”
“可是……”
“哪儿那么多可是,快去。”高公公推了推安年。
高公公担心的是,万一贵妃真的病倒在朝阳宫前,甚至因此危害性命,那恐怕于皇上的名誉有损。
安年驾着马车,很快就到了明熙宫前。
他拍了拍门,没人应答。
又重重拍了拍,才有一个太监过来开门。
今日应该是他值宿,不过想来已经睡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认了认人,惊讶地问:“安年公公,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们娘娘睡了吗?”安年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