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倾远于是问姜妤:“绣绣想喝什么茶?”
姜妤投给他一个古怪的微笑,转而问跑堂的:“小二,你们这里有什么茶?”
“呃,红茶,绿茶?”跑堂的也有些不确定。
“那就绿茶吧。”姜妤道。
“好嘞,几位想吃些什么菜?”
“你们拿手的菜,按着我们人数做上来就行了。”牧倾远回答他。
他不愿在点菜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好嘞!几位客官稍候!”跑堂的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茶水很快端上来了。
乔齐勤快地给在座的四人都倒上了茶水,只见茶汤发黄,闻起来一点香气都没有,喝一口,满嘴的酸涩,没什么绿茶的清香,且也看不出这个茶叶是什么品种。
刚才说话的熟客不由笑道:“阿三,我还以为你们店改规矩了,这不就是原来的茶叶吗?选什么也就这一种,这是糊弄新客人呢!”
跑堂的阿三尴尬地走过去,推了推那熟客:“老肖,别说了,别说了!”
乔齐悄悄地问牧倾远要不要干脆问店里要些白开水算了,牧倾远却道:“这儿的客人都喝得,咱们怎么就喝不得?”
说罢,他抿了一口。
从民间来,他虽然未曾吃过生活上的苦,可也知道劳作的百姓就喜欢这种浓茶,泡个几遍甚至十遍还有茶味,至于好不好喝,香不香,并不是他们考虑的范畴。
若拿着上等好茶让他们喝,说不定反会批评太淡了没味道。
那个熟客见牧倾远淡定地喝茶,也就不再打趣此事,转头和店里的其他认识的客人聊起了天。
“你们知道吗,今天时王请客,听说把‘赵家班‘的角儿都请了去唱戏。”
“哎呀!我也很想看赵家班的戏,可一张票五十个铜钱,哪儿买得起啊!时王请客,也请不到我的头上啊!”
“除开今日,听说年后丞相府嫁女儿,也会请赵家班,你要是能上丞相府喝杯喜酒,便可以免费听戏了。”
“老姚,你这是拿我老肖开涮呢!我哪有资格去丞相府喝喜酒,做梦了吧!”
“也是,你要去喝喜酒,份子钱也随不起。”
“那是!何丞相做六十大寿那年,听说收了这个数。”说话的人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
“瞧瞧,没见过世面吧?是五十万!回头何丞相虽是嫁女儿,实际上是招女婿,这个礼收得只会比上一回更多。”
牧倾远在一旁,虽然是在看窗外的行人风景,实际却把客人们的谈话都听在耳中。
五十万……朝中的大臣们公然行贿的风气竟已到了这么公开的地步。
毫不遮掩地就把钱往何府里送,甚至还要互相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