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前世的姜妤就曾想问牧倾远了。
可那个时候,她觉得没有必要问,她也没有执念必须知道真相。
而且也从来没有机会能问出这句话。
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即使牧倾远因此会大发雷霆治她的罪,她也想问个清楚。
沉默的气氛令人窒息,许久,牧倾远淡淡地问:“那依姜美人所见呢?是朕下的旨意吗?”
“臣妾不知道,所以想直接问问皇上,若不是皇上所为,今后臣妾见了泱州的父老乡亲,一定会告诉他们真相,还皇上一个清白。”
牧倾远忍不住笑了。
他在意民意,却并不在意这些小道野史。
三人成虎,若有人有意散布谣言,假的也便传成了真的。
不过,姜美人原来一直是这么误会自己的,牧倾远感觉自己有些冤屈。
“那道旨意的确不是先皇下的。”
“当年先皇病重,确实是有人以他的名义下了旨意,这个人却不是朕。”
“是太后。”
姜妤一怔:“太后?”
牧倾远的思绪回到了那段时光,自己的亲生母亲刚刚病逝,自己每天沉浸在悲痛中。父皇病重,太后不知与父皇商议了些什么,最后竟决定不再派兵出征宁丘国,而是将宁丘国已经占领的泱州的土地直接割让给宁丘国,以求两国永世安好。
宁丘国果然很快退兵了,没多久,父皇也驾崩了。
这片土地确实换来了和平,却同时也给大夏国带来像永不痊愈的伤疤一样的伤痛。
牧倾远一直在暗中筹划,趁这段历史还短,如何出兵能收复失地。
若是时间一久,在那片土地上的人自己也以为自己本就是宁丘国人,那就更难收回了。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派兵,宁丘国却先来了使节,一是递送国书,赠送礼物,二是要谈一谈边界的问题。
虽然当时将一部分土地划走给了宁丘国,可边界上还有一些地方是模糊不清的,宁丘国认为那片土地是他们的,但是土地上的老百姓却自认为是大夏国人。而当时的地图上恰恰由于地形关系,无法准确地认定这块地域的归属。
因此老百姓和宁丘国的守军之间小范围的争斗一直不断,年年都会因此出好几件人命事件,今年以来,双方更是各自损失了十几个人。
宁丘国于是派使节来大夏,目的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皇上是说当今的太后吗?”姜妤的声音将牧倾远从回忆中拉回。
牧倾远轻轻一叹:“正是。”
姜妤忽然感觉心中一下子舒畅了起来。
她原也一直怀疑,若是牧倾远下的旨意,后来他为什么又御驾亲征亲自去打仗,甚至因此最后伤重不治。
不过,牧倾远又接着叹了口气道:“可是,虽然是太后的意思,父皇却也是同意的。当时,这也许是父皇解决这件事代价最大,可是最能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当时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他把这个问题留给年少的朕,只怕连朝中都会不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