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白云浅眸光一厉,“你确定?”
“确定!我就是不去!这种牲口坐的玩意儿,我才不会坐。”
“好,那我这就回宫去回皇后娘娘,请她问问纯妃娘娘,当初可是纯妃娘娘定下的赌约,还把本小姐的终身大事都押上了,现你输了,一没要你的命,二没收你的财,你却不愿意?呵,好,那你等着!”
“你!”董叶儿真心有点怕。
她可没忘,刚刚纯妃那张臭到极致的脸。
“再问你一次,去不去?”
董叶儿死死咬着嘴唇,眼里蓄起大颗的泪。
白云浅哼道:“董小姐就是把天弄哭了也没用,该还是得上,你若是上不去,我可以派人帮帮你。”
董叶儿:“……”
万般无奈,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屈辱地爬上马车。
车上处处都有牲口毛,她双手都没有地方放,脚底下很多地方有刷洗不干净的暗黑色东西,隐隐散发着臭气。
白云浅盯着她,示意车夫往前走。
董叶儿没有防备,马车突然一动,差点摔倒。
她尖叫一声,不管不顾的一抓,下巴也磕在栏杆上,痛得眼冒金星。
偏白云浅还在说:“董小姐,喊呀,让你坐马车是为了让你喊口号,可不是让你蹭车逛京城的!”
董叶儿张了张嘴,迎面的风吹得她直哆嗦,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风一递给白云浅一样东西,白云浅低头一瞧,眼睛顿时亮了:“有眼力,多谢!”
“董小姐,你赶紧酝酿情绪,本小姐亲自来给你助助兴!”
“哐!”白云浅敲响手里的锣。
董叶儿:“……”
“快说!”白云浅用力抿抿唇:“说你是神医谷的耻辱,说你不配是神医谷的大小姐!”
董叶儿眼泪滚下来,这次是真的哭了。
“我……我……我是神医谷的……耻辱,不配……是神医谷的大小姐……”
她还没说完,就“呜呜”地哭出声。
白云浅怒火翻涌,往事历历浮现眼前,爹爹、娘亲……神医谷,她从小长大的家!
还有她自己,尸骨无存!
“继续说!”白云浅大力敲锣,“不停的说!”
车马缓缓向前,董叶儿眼泪不止,嘴里不断的说着那两句话。
白云浅敲着锣,跟在马车一侧,浑身都像冒着火焰。
沉如莫在里面听着,本来嘴角含笑,越听笑容越淡,不知为什么,他从白云浅的声音里,听出一股压抑的悲愤和不甘来。
掀起帘子往外看,白云浅身姿笔直,握着铜锣的手微微发抖,手背上的青筋都迸起来。
沉如莫心缓缓沉下。
他示意风一停下,从马车上下来,到白云浅身边。
白云浅正敲着锣,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正极度压抑情绪,这一触碰犹如触到她的逆鳞,她猛地去看,正对上沉如莫平静温柔的眸子。
白云浅看到这双眼,忽然就涌上无数委屈,手用力握着锣,硌着掌心。
沉如莫微叹一声,拍拍她的手背,拿过锣交给风一。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