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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甲板上说了一会儿话,船尾的北城隍岛已经看不见踪影,船只渐渐驶入老铁山水道的中心区域,这里的洋流多变,海船也越发颠簸。
王文龙就见一群登州汉子走上甲板,各自在腰间拴上麻绳,又将麻绳的另一头固定在船只的坚固处,然后便紧张的站到操帆、扳桅等各个位置上。
船工之间用登州话互相沟通,呵斥喊叫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船把头一脸带笑的上来对王文龙说道:“建阳公、毛老板,要过老铁山了,两位还是下船舱去休息吧。”
“建阳,待会儿风浪可是大呢,咱们赶快回船舱里。”毛文龙也对王文龙说。
王文龙点点头,他已经感到船只的颠簸幅度越来越大,这还是刚刚进入老铁山水道,若是待会横渡之时摇晃幅度肯定更大,他定在甲板上站不住。
八百料的船只在这年代就算是大船,但其实船体总长度也不过二十多米,宽六米,船舱之中多少还有些逼仄。
王文龙和毛文龙下到船舱里,就见一个年轻汉子正跟王骥德坐在一起说话。
王文龙笑道:“何镇抚,你终于睡醒了。”
那汉子连忙笑着站起来:“我睡了一觉,没想就已经过了北城隍岛了,我还想到那上头去拜拜城隍爷呢。”
眼前的何镇抚就是何可纲,去年的武举人,如今在金山卫做卫镇抚,他急于回到旅顺,打听到毛文龙的船只,干脆蹭船北上。
听说何可纲名字的时候,王文龙就有意和他结交了,这位可是史书上大凌河一战中有名的硬骨头。
原历史的崇祯四年,何可纲的身亡绝对可称悲壮。当时何可纲和祖大寿被后金军围困在大凌河,祖大寿欲降,何可纲不从,祖大寿为了向后金表示诚意,于是于后金诸将前杀死何可纲,“可纲不变色,不出言,含笑而死。”他死后尸体被丢回城内,城中已经断粮多日,“城内饥人,争取其肉”。
何可纲是去年的武举人,分配到金山卫做卫镇抚,他这次是专门跑山东去联系布花的。辽东人口太少了,纺织业又是劳动力密集产业,在辽东种地很合算,但是晒盐、产布都是赔本买卖,但辽东这么多人口总要穿衣服,卫所的布匹都要靠山东供应。
早年间是山东直接运布过去,后来登辽海道荒废,运送布匹改成了给相应数量的银两,这便是“布花折色”,然而这两年山东的情况也不好,经常拖欠折色银子,驻守辽东的军户连衣服都买不起,在辽东的冬天那是真会冻死人的。
金山卫受不了了,于是就让何可纲专门跑一趟山东去催银子。
何可纲折腾了小半年,银子没催到,只讨到了一张欠条,卫所中催促又急,何可纲只能及早回去复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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