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既然想不通,本王不介意提点一二。”季临风俯视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派。
一时间,魏杉似乎忘了他是个不讨皇帝喜欢的闲散王爷,而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现的一瞬,连魏杉自己都惊了一跳。
“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附耳过来。”季临风朝他勾勾手指。
魏杉快步走过去,耳畔传来他低沉的调侃:“皇兄一直膝下无子女,又专宠皇后一人。而皇兄身日肥胖,贪恋声色犬马,万一他有个什么,你觉得谁会继位?”
闻言,魏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季临风却笑出了声:“几句玩笑就把魏大人吓成这样?本王还以为魏大人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呢!”
两人目光一对,季临风脸上满是整蛊得逞的得意。
看着他满是坏笑的脸,魏杉完全无法把他跟刚才那个阴冷的声音联系到一起。
难道季临风故意说那番话吓他?
他直言皇帝有早夭之兆,而听到这番话的只有他们俩,季临风自然不怕魏杉告密。
季临风到底是口无遮拦,还是心机深沉?
魏杉自诩能参透人心,可他看不透安王,越想看清越犯迷糊。
“安王殿下真会开玩笑!但这个玩笑太大,还是少说为妙。要是被上了年纪的大人们听到,只怕会吓得厥过去。”
魏杉好心提醒,季临风岂会听不出来?
可表面上,他依旧满不在乎:“一个玩笑罢了,谁会蠢到当真呢?”
魏杉干干的扯扯嘴角。
见他败下阵来,邹展忙小跑着来到季临风面前:“安王殿下,魏大人怕天色太晚去府上叨扰不礼貌,便跟微臣分头行动。刚刚,微臣拿到了理藩院尚书的条子,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了一步,还请王爷见谅。”
扫了一眼他捧在手心的条子,季临风烦躁的蹙起眉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本王只是个三品官呢,领命就是了!”
“王爷识大体顾大局,实在是皇族的典范!”魏杉不情不愿的拍马屁。
季临风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不想也知道这是季灏的主意。
他想看季临风心痛的快要死掉,还想让季临风牵扯进通敌的案子里,可季临风偏让他看不成笑话!
邹展和魏杉一前一后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进入闹事,魏杉都没缓过神儿来。
而邹展从未见过他这副德行,扯扯他的袖子:“安王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吓得魂不守舍?”
魏杉不想说,可要是不说他心里堵得慌,便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一五一十的转告邹展。
邹展听完却不以为意:“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吗?”
“你也这么想?”魏杉一直以为他是中立的。
邹展也不隐瞒:“不只我这么想,稍微有点报国之心的都这么想。两个比起来,谁的荒唐更误国,用脚趾头都能想清楚!”
这个问题魏杉从未想过。
一直以来,他满脑子都是是非黑白。
可一旦把季灏和季临风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季临风简直不能再顺眼!
天哪天哪,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思想斗争了一整夜,魏杉决定遵从本心,善待季临风。
升堂的时辰越来越近,听审的官员相继到场,唯独季临风没来,他人呢?
派出去迎候季临风的衙役说,季临风在来的路上出事。
这青天白日的,谁敢在天子脚下搞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