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原谅我的无礼。”米莱狄冲她微微一低头。
还不等雨甘反应过来,她的手杖就苏醒了,一节节急速抽展开,裹着风、击裂空气,笔直袭向了雨甘。米莱狄这一下没有花巧,也不是为了抢分数牌;雨甘猝不及防之下,哪里想到她会故意犯规,被当胸一杖打了个正着,倒跌几步,气都被截断在胸膛里了——三块分数牌登时尖声鸣叫起来。
还不够。
“犯规!”远处有工作人员大声喊道。“比赛暂停,有人犯规了!”
米莱狄对示警声充耳不闻,抢上一步,趁雨甘尚未站稳,手杖再次击上了对方小腹。她全力以赴时力道不可小觑,雨甘连连受击,脚下果然一个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米莱狄早等着这一刻了,如鹰隼扑食一般从她腰间一抚而过,抓走了两块分数牌。
雨甘一边呛咳一边说道:“你——你犯规了,拿走也没用的!”
“确实没用,你忘了,我本来就够出线的分数了。”米莱狄一笑,终于停了手。一个工作人员正大步朝酒馆跑来;罗更不知道去了哪儿,栗唯与娜娃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做下这种傻事,愣住了。
“你肯定不是笨人,你再想想吧,”米莱狄像启发孩子一样说,“我真的犯规了吗?”
雨甘愣了愣。
“如果我真的对你动了武,抢走了你的牌子,那么按照规则,我要在原地接受‘不动惩罚’,而我抢来的这两块牌子也要被委员会收回了。可是你看看我们的位置……我被吧台和墙壁保护在中间,只需要防守一面而已。你见过我的身手,你觉得我在这儿能不能保住牌子?”
米莱狄轻轻一笑。
“到时候我仍然有三块牌子,你呢?现在大厅里,该退出的人都退出了,几乎没有多余的牌子了。你出不了线,那你们处刑人家族出线的,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西涯度。他进了最终击沉战以后,该击沉谁才好?其他家族带进最终战的击沉靶子,够用的吗?”
“你、你早就想好了?”雨甘不可思议似的又看了一圈身边吧台。
“怎么可能呢。想出这个办法,我倒要多谢你们。”米莱狄叹息着说:“我如果没有犯规的话,我是很愿意和你一起去退出点,让你登记出线的……你也得多为你的表兄想想才好。”
她话说完时,那负责做裁判的工作人员也跑到了吧台前。
“你犯规了,米莱狄选手——”
米莱狄不看他,却朝雨甘歪过头。
“没有!”雨甘迅速下定了决心,扬声说道:“她没有犯规,是我……是我被机关绊倒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裁判、酒馆外的栗唯和娜娃、关注着这一角的观众,想必还有二楼上观战的西涯度。
“可是她明明用手杖……”那工作人员说道。
“你看错了,”雨甘说,“她是看我要跌倒了,伸出手杖让我抓稳的。”
“你在胡说什么呢!”栗唯抑制不住怒气,远远喝道:“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她攻击了你,你为什么要替她遮掩?”
他胜在能力与忠心,对于水面下的斗争,却似乎一窍不通;处刑人可以帮个举手之劳,但怎么可能为高塔家族搭上前程?
与他不同,娜娃尽管也尽忠职守地围住了酒馆,可她此刻眼睛仍泛着红,一句抗议也不说,沉默地抱着她的缎带。
“我说没有就没有,”雨甘固执起来,说:“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栗唯被堵得一时没了话说,愣愣瞪着她;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但能作主话事的罗更,却不在附近。
罗更人呢?
米莱狄早已警觉起来,然而视线来回扫了几圈,却压根不见罗更的影子,只有那“卉”字形机关呆呆站在远处,仿佛失了主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