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珍而重之的机关,如今被罗更狠狠地掼在了地面上,将她的心脏都撞得一颤。
不过它关闭折叠好了之后,应该不会受到太大——
一个念头没转完,大厅里接二连三地又响起几道撞击声,还伴随着罗更低低的、模糊的骂。他一定正对着它发泄怒火,米莱狄几乎能听出哪一下是踢,哪一下是砸。
“过来,”罗更的声音突然清楚了几分,对另一人说:“你力气大,你试试把它砸断。”
米莱狄的五脏都缩紧了,将每一丝气都挤得干干净净。
“命运的戏弄”一旦遇上了栗唯的力量,恐怕和一根树枝差不多……
好像完全是下意识的决定,她立即一敲指环。
“诶?”栗唯遥遥地说,“怎么——”
无法亲手将机关握在手里,米莱狄只有发挥基础功能,以最高强度向附近的机关发出了召唤。
“命运的捉弄”对目标要求高,过轻过重过小都不行,否则她还真希望用它抓住分数牌;在娜娃忽然一声低低惊呼里,米莱狄感觉“命运的戏弄”似乎与什么东西纠缠住了——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我的缎带,”娜娃叫道,“别砸,它跟我的缎带卷在一起了!”
原来那条长蛇一般的柔性机关,名字叫缎带?倒正好是一个合适的目标。
无论如何,米莱狄的五脏总算是又松缓开,她能喘上气了。
不管是她,还是她的机关,似乎都必须用尽力气一点点地活,这一秒挣出来了,还不知道下一秒在哪儿。
“行了,别在这玩意上浪费时间了,她还能故技重施几次?”或许是嫌二人拆解机关时间太长,在等了一会儿之后,罗更焦躁地喊了一声。“栗唯,你来!”
米莱狄立刻竖起了耳朵。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听见。在声音极容易回荡开的大厅里,罗更一定是把声音压低了;观众席上议论声纷纷嚷嚷,唯有罗更几人的声音缺了席。
怎么办?
米莱狄再心焦,却也不敢随便露头,因此只好在等待时,一边留神外面动静,一边休息;当罗更几人决定开始搜寻她的时候,也就是她伺机反击的时候了。
出乎意料的是,当终于有人影将地砖遮得一暗时,米莱狄却发现来人不是高塔家的任何一人。
“你在这儿啊,”梦生族长一脚踏进了石质拱门,自来熟似的说:“我就说嘛,好像刚才看你朝这个方向来了。”
米莱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时怔得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是早被她抛在脑后的梦生族长。
别说她了,观众显然也不关心这些注定胜利的族长,他大摇大摆地穿过大厅,外面都没多少反应。
“你不会拿我分数牌吧,”梦生族长好像忽然警觉起来,在门口顿住脚;他的圆腰上垂了三块牌子。“你可别动手,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你看,我已凑足六十分,再过五分钟就能出线了。”梦生族长指了指自己腰间,说:“我们家族的人把分数牌凑在一起之后,发现多了一块。”
米莱狄慢慢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