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看高塔三人的情况不妙,经不起再次失败了,在“就是一个简单的答题游戏”中,米莱狄与栗唯被分到了同一阵营,罗更和娜娃在另一边;这样一来,无论哪边赢,罗更组至少也能收进二十分。
只要能让自己出线,给栗唯送去二十分也没什么;但在解谜游戏开始后不久,米莱狄看过谜题、又听双方阵营的选手各自商量了一会儿,就意识到,她今天输定了。
不,委员会没有事先透露答案——他们根本用不着冒那个险。
谜题难度不低,哪怕是聪明人也得费好一番脑筋,为了破解一道题,花十几分钟都是寻常。
而为了保证实力均衡,各大族长会尽量挑出各种类型的人才带入试炼赛,有身手好的,有头脑佳的,有机关术独门的,还有特别听话的……而其中那一类擅长动脑的选手,巧了,全在对面。
对面有西涯度、罗更、麦芽等四五个解题的主力,可以在同一时间分头进攻,她这边却只能靠自己,还得时不时回答队友的问题,否决他们提出的猜测……等米莱狄好不容易解出两道题的时候,她感觉余光里有影子一动,抬头一看,发现西涯度竟然离了座位,好像已经答完分给他的题了。
他慢悠悠地穿过剧场舞台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拉开米莱狄身边的椅子。
他坐下时,扑起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好像暴风雨前沉闷的空气,又像暮色快沉入漆黑时的昏凉。
剧场中的记者与观众们,见状发出了嗡嗡杂杂的私语声,又像波纹一样散去,重新恢复成一片平静水面。
答题过程中,选手可以不限阵营自由交谈,甚至还可以把交谈作为一种策略。只是比赛才开始不到半小时,西涯度就过来了,是为了干扰她?还是为了借此展示他们有多顺利?
“我不会与你说话的,”米莱狄咬着牙说。
就算她一个人比不上对面四五个人的进度,她也不愿意就此放弃,让罗更和西涯度产生哪怕一丝丝的满足。就算她清楚自己必输无疑,她也绝不要主动给罗更把压力撤下去。
“那我说。”西涯度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好脾气似的说:“我已经解完我的题了,他们的进度也不错,你顶多还能挣扎十分钟。”
……十分钟?
米莱狄盯着面前纸上一个一个被圆圈圈起、被线条连接的数字,试图找出它们之间的规律,填上唯一一个空圆圈。或许是这道题尤其难一些,她觉得自己的目光都快将纸戳漏了,脑海中却还是和填答案处一样空白。
“你明知道,罗更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你再胜一局的,否则你就出线了。”
72、27、99,形成了排列上的第一个三角形……但这十几个数字的规律不是互相加减,她刚才试过一次,知道不对,到底是什么?
“你看,就是这么巧,他这局必须要赢,他就恰好占据了赢赛的条件。”
下一个数字——米莱狄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说:“是不是巧合,你我心里都清楚。”
西涯度仰靠在椅子背上,态度放松舒展,好像二人是相熟老友。
“你说得对,当然不是巧合。是委员会安排的。”
就算米莱狄再想将注意力集中在数字上,她也不由吃了一惊。毕竟,数尺之外的台下就是几千名观众;扬声筒此时就在对面罗更的桌上。西涯度这份坦白,是从禁忌边缘浮起来的,听见的人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