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莱狄一把握住刀柄、路冉舟扑落地面,与那人蓦然打出一根长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三件事。
长箭的寒光刺破夜空,带着锐利的空气撕裂之声,从路冉舟的后背上紧擦着划了过去;他“咚”地落在地面上,一滚而重新跃起,仿佛是另一根长箭似的,笔直扑向了马戏团那人——双脚落地时他还没忘了叫一句“好疼”。
他赤手空拳怎么放倒马戏团那人,米莱狄倒是不担心。
另外两个戴面罩的人发现不对、叫嚷着也向路冉舟冲上去的时候,她也迅速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落在地面上时,她被捆得肿胀麻木的腿脚受了震击,差点没站稳,别说,还真挺疼。
米莱狄冲向河马,弯腰在它身侧一拍,转头冲向另外三根桅杆。
如今她回到地面上,就看清楚了:这几根桅杆的根部都加装了“关节”,能容许它们在地面上起起落落;想必附近有一个操纵装置,可以让众船员安稳地被重新放回地面上。
刀明克一见船长首先开战,吊在半空都急不可耐,一叠连声地催促道:“你快点啊,你不是一向挺利落的吗,快快,船长要撑不住了!”
“等你风干了我都能撑住!”不远处,路冉舟在百忙之中抽空骂道。
“别喊了,省点体力打架吧!”米莱狄喝道,一拳击在一个圆盘上。
除了损坏的那一根之外,其余三根桅杆果然开始朝地面降下去了;跟它们竖立起来的速度相比,实在叫人急得出汗。
不等米莱狄够着绳网、割断绳子,从马戏团各处纷纷冲出来了一大片操着武器、呼喝连连的成员,目标正是同时与三个人缠斗的路冉舟。
“诶,我真要撑不住了,”路冉舟叫道,“还没好吗?”
“我给你派了一个帮手过去,”米莱狄抓住绳子开始割,同时高声喊道:“小心脚下!”
“怎么是脚……”
路冉舟话没说完,忽然反应过来,忙往旁边一扑。幼河马型机关从他身边蓦然冲了过去,一扭身、以坚硬的金属身体撞上一个男人的小腿骨;它同时脑袋朝前一伸,就深深咬进了另一个人的大腿里。
惨叫声顿时击荡起了夜色。
自从初习“百鸟晨鸣术”以来,米莱狄如今对于同时操控多个机关已经得心应手、熟练自如了,何况只是一边操纵机关战斗,一边解救同伴?
她只是偶尔分出去几眼,就用幼河马替路冉舟连连挡下了数次攻击;最先被她放到地面上的刀明克,更是如同饿了半天的猛虎,脚步咚咚作响地冲入了战团。
米莱狄将所有人都从绳网中放下来之后,她没有急着过去帮忙。
那只幼河马在战局中左冲右撞,破坏力惊人,一时间替夜城堡号船员们争取了不少喘息空间;她趁此机会,找来了几把武器,又冲入了新奇动物园——没过一会儿,从门口就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来了四个动物机关。
当有两个马戏团成员发现这儿有一个落单的女人,朝她大步冲过来的时候,米莱狄甚至有几分想笑。
“现在,轮到夜城堡号为你们来一场表演了,”她望着迎面而来的两个马戏团成员,低低自言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