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规则有少许不同。”
米莱狄递上最和善的笑容,拿出七红二黑共九张牌,以三行三张的阵式摆好了,示范着说道:“毕竟你的优势那么大,我也不能完全没有要求,对不对?你抽出的三张红牌,必须得连成一条线才算赢。这条线是横着、竖着,或者对角线都可以,反正只要连成线了,你就赢了,机关和钱都是你的。”
魏莲长了个心眼,说:“还是五局三胜对吧?”
米莱狄一点头,“对。”
为了避嫌,她没有再碰桌上的牌;开始游戏时,洗牌、摆牌、开牌都是由魏莲和他的朋友们来做的。她望着桌上九张牌来来去去、翻翻伏伏,该笑时笑,该叹气时叹气,却好像离得很远,只冷眼打量着这一场结果必然的游戏。
他们错了,这根本不是赌牌。
它用上了流行最广的扑克牌,实际上却是一个概率陷阱,换成别的道具也一样。伊丹当初在家教她计算概率时,只是顺手从抽屉里拿了一盒旧扑克作演示的。
五抽三游戏里,族内表兄所提出来的概率,实际上只是一个最佳可能性,也是最显而易见的误区;如果将包括抽中黑牌在内的所有可能性也都计算在内的话,真正的胜负概率比是五比二——米莱狄五,魏莲二。
一连几次大注,对这群年轻人来说,数额也是牵着肉了;在几局之后,泰丽简直比男友还紧张上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牌,偶尔还给魏莲出主意该翻哪一张。
她或许对米莱狄知道的不多,但米莱狄却对她、以及家族里同辈的年轻人,都曾稍花心思了解过。
对于泰丽来说,魏莲就是最重要的人。他的成就,比泰丽自己的成就还让她开心。
只可惜,泰丽今天注定开心不了。
九抽三的游戏中,因为介入了“三红牌连线”的概念,米莱狄的优势甚至更大了。
因为在九抽三中,能让魏莲赢的红牌线只有八条:三横三竖,外加两条对角线。
如果两张黑牌紧挨着挤在一个角落里,那么这一局里就有四条赢线、四条输线;如果有一张黑牌在角落、一张黑牌在中央,那么这一局里只有两条赢线、六条输线;黑牌落在其他地方,都会给牌局留下三条赢线,五条输线。
算一算,牌有12种排列方式,能让魏莲的胜机占到五五开;牌却有22种排列方式,能让米莱狄的胜机大幅占优。
当魏莲再度一连两次输了“九抽三”的游戏之后,他也不由因为损失的赌注而脸色发青;泰丽的眉头更是皱得解不开了,扫过米莱狄时,眼里都带着火气。
“我输的钱太多了,”魏莲告降似的说,“看来我今天运气不好,不适合玩牌。”
米莱狄故意慢慢理着不久前还属于他的钱,划了泰丽一眼,感觉够火候了。
“我这个人没别的,就是赌运好,你就当交学费了吧。”她知道怎样的获胜者最招人讨厌——洋洋得意、使劲把自己胜利往人脸上抹的那一种。“我虽然没去过真正的赌场,但是我觉得啊,哪怕在赌场里我也不会输。不过魏莲,你就不同了,你可千万别进赌场,你能把裤子都输没了。”
一开始,泰丽还出于好教养,忍着没多说什么。可是米莱狄一句接着一句,简直就差把小人得志写在脸上,言谈里还充满了对赌场的不屑一顾与一无所知;她终于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说:“你觉得你碰了几次运气,就能在赌场里也赢钱么?”
米莱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平平地说:“对啊。”
“好,”泰丽说,“我带你去一个赌场,你赢给我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