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对俞不知的话似乎充耳未闻,却看着何润茗继续说道:“刚才我听说这一餐大概得五十万,不说别的,就这个数字就够LOW了。”
何润茗眯起眼睛反问道:“哦?那我真想知道高先生所说的不LOW的宴请是什么排面了。”
高光平静地说道:“二十多年前,江浙一带的乡镇企业能拿出手的宴请就超过百万,当然了发展到现在,这个数字早就被刷新了几倍几十倍了。今天之前我参加的比较隆重的一桌宴请大概价格在六千万人民币左右。”
黄子轩皱着眉头呵斥道:“我说你挺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张嘴就来啊!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呢?六千万?像喜剧电影里把巴菲特午餐包月了么?!”
俞不知冷冷地对黄子轩说道:“你闭上嘴行么!”
黄子轩似乎十分忌惮俞不知,因此虽然懊恼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暗气暗憋!
高光淡然一笑:“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看见,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也就毫无价值。各位如果质疑我刚才的话,我就分别把两次宴请的主菜说一下,各位自己评判吧。
2000年的时候,我在台州参加过一个乡镇企业在内部食堂安排的一次宴请,桌上一共十二个人。当天宴席最后上的一道菜是一碗汤,也是当天宴请的主菜,一道清汤,用崭新的百元新钞折成了十二只小船,每只船上都放着一块‘金劳儿’,请客的乡镇企业老板说这道菜名叫‘表表心意’。这种款式的劳力士手表当时的市场价格大概是二十几万一块,我当时觉得很震惊,但桌上的人都很平静,看样子对类似的宴请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是去年参加的一次宴请再次刷新了我对于宴请级别的认知。那次宴请一桌六个人,每人一份两头的溏心鲍鱼。”
王钰不屑地说道:“两头干鲍在顶级餐厅多说也就大几千块,还六千万,唬谁呢?”
高光并不理会王钰,继续说道:“每个鲍鱼壳里除了放了一只溏心鲍鱼外还放着一把顶配版宾利慕尚的车钥匙,宴请的东家给我们解释道,这是当天的主菜,叫‘宾宾有礼’。”
高光说完以后,所有人突然都很有默契的沉默了,餐厅陷入沉寂,突然,坐在高光身边摇摇欲坠的江悦用一个响亮的酒嗝打破了这片沉寂,李书音赶紧一边连连抚摸着江悦的后背,一边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压一压。江悦喝了水,皱着眉依偎在李书音的肩上不再动弹。
突然陷入椅子的俞不知欢快地笑出声来,李书音抬头冷眼望去,俞不知连连摆手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觉得这个姐们挺率性挺可爱的,没别的意思。”
何润茗笑着对点了点头:“看的出来,这位大叔是有些阅历的,那怎么样呢?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呢?”
高光环视了桌上坐着的每个人一圈,最后眼光定格在何润茗身上,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归撒旦。商业活动本身是充满智慧的行为,是极致的理性。喝酒却是让人快乐的,而男欢女爱更能让人类产生极致的欢愉,因此也是最值得赞美的,可那是感性的巅峰!但是如果非把这几种行为掺和到一起,那就失去了本来的美好,变得面目可憎,就好比这桌上一道道的佳肴,放在单独的盘子里是珍馐美味,可你非要全都倒在一个盆里,那就不再是美食,成了喂猪的泔水,别说吃,看着就恶心,你说呢?”
一旁的俞不知连连拍手赞道:“很精彩的比喻!岂止是一针见血,简直是深入骨髓!大叔,你这文学水准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