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靳心里“咯噔”一声,眼神微凉地扫向了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的顾云谦。
“别这么看着我,这不过是我善意的提醒,我可没有那个兴致去做那些费时费力的腌臜事。”
顾云谦唤人将怀中昏昏欲睡的猫儿抱走,将鼻子里塞着的棉花取下扔掉,起身走到了凉亭旁,望着皎洁的月色,开口却有些凉薄:“我也就冷眼旁观,毕竟我对宫里而言,就是个尊贵却又不受宠的笑话。”
“二皇兄,你……”顾亦靳明白,这么多年,敏感多疑的顾云谦,心结深重。
听闻当年的前皇后飞扬跋扈,皇后娘家外戚专权,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都是令父皇恼怒的存在。
后来前皇后暴毙而亡,在父皇的默许授意和朝中其他党羽大臣的合力围剿下,前皇后娘家外戚势力更是被连根拔起,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可以说,当时的二皇子顾云谦,徒留一个嫡子的名头,却沦落到了爹不疼娘不爱还没人撑腰的地步。
而顾亦靳的母妃容贵妃,当年艳绝六宫,盛宠无匹,所以当时年幼的三皇子顾亦靳顺理成章的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一个堪比打入冷宫已故皇后的嫡子,一个盛宠无双的宠妃的爱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当然,容贵妃绝不是个骄纵之人,她还曾经在前皇后娘家被斗的最惨的时候,主动照顾过顾云谦,也因此,顾云谦和顾亦靳二人自是比其他兄弟看着亲厚不少。
但是顾亦靳自小就明白,顾云谦表面藏拙温润,内心敏感多疑,在他的笑面虎的面具下,心事重重。
“好了,”顾云谦回头,笑着说:“三弟,你别那么煽情,用那么担心的表情看我做什么?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小时候别人的帮助和怜悯了。”
现在的顾云谦,五年前开了府,虽然未娶正妃,但倒也娶了几个通房妾室,在朝中也凭借着八面玲珑的为人,逐渐立住了脚跟,甚至还隐隐得了皇帝的重视。
要不然,这次南边的乌金矿开采巡察重任,又怎会如此放心地交给他去做呢?
“那是自然,”顾亦靳也起身走到他身旁,轻轻捶了下顾云谦的肩膀:“我老早以前就说过,是金子总会发光,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多耀眼!”
顾云谦扭头,低声笑道:“嗯,三弟的嘴,就跟开了光一样,但是……”
顾云谦伸出手指,隔空指了指自己受伤的鼻子:“三弟你现在应该好好想一想,关于林大小姐的事儿,估计很快就会被‘有心人’传到宫里了,你舍得置身事外吗?”
“我怎么舍不得!就她那彪悍的模样,能出什么事儿啊!”顾亦靳佯装镇定地打着哈哈,“哎呀,这么好的月色,我们别老是聊那个疯女人,月色这么好,咱们兄弟二人不如在这凉亭里小酌几杯,畅谈风月岂不快哉?”
顾云谦舒然一笑,招呼旁边的小厮:“去,上好酒好菜,再把‘爱妃’给我请过来助助兴。”
这个点儿,专门伺候猫儿的丫鬟们应该已经给“爱妃”喂饱小鱼干了吧。
“二哥啊,那个猫就不用了吧!”
“那不行,‘爱妃’必须来助助兴嘛,哈哈,看她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