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热络的攀谈一阵儿,韩郎中朝裴院长身后站立着的少年看去。
当看清少年的模样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殷都城内世家大族的公子他也见过不少,斯文俊秀、清隽矜贵者有、俊逸儒雅、剑眉星目者有。
而眼前这少年,一席朴素的半旧白衣,身上却没有半分穷人的酸土气,加上这张面如冠玉、清雅绝伦的姿容,连他身为男子见到后,也忍不住一声惊叹。
这长相,竟与太子、八贤王不遑多让。
“学生孟长林见过韩大人!”孟长林上前一步,拱手作揖。
裴院长道:“这是我的学生孟长林,令妹正是此刻县衙受审的疑犯孟长笙。”
韩郎中一听,顿时明白了裴院长赶在这时候来此的用意。
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位相貌出众的后生,竟然和那个平平无奇的孟长笙是亲兄妹。
“韩兄,据我所知,孟长笙只是孟家村里的普通乡野丫头,以她的心智断然不可能和匪寇勾结,今日我前来见韩兄,是想求韩兄帮忙放了那丫头。”
“裴兄,你们来晚了一步啊。”
裴院长神情疑惑道:“韩兄此话怎讲?”
韩郎中道:“就在刚刚,孟长笙因害怕用刑,情急之下竟说出要破这粮草被劫的案子。刘知县一直想把这块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一心想推这丫头出来顶罪,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裴院长若有所思的看了孟长林一眼。
长林这妹子……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啊。
孟长林心里则一阵担忧,前几日长笙虽然用一盆清水帮父亲洗清冤屈,可眼下这个案子关乎到朝廷丢失的粮草,若找不到那帮匪寇,长笙不仅会被视为同谋,很可能还会以戏弄朝廷命官为由加以重罪。
她为什么要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来?
虽说是裴院长亲自前来求助,但韩郎中最终并未答应保孟长笙一命。
却也不好直接婉拒,只说是会尽力帮忙。
至于尽多少力,全凭他自己把握了。
韩郎中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此事关乎粮草被劫,侍郎大人对此事甚是关注,若七日之后刘知县依旧没有追查到匪寇的下落,那么,这两个替罪羊也是他回京交差的筹码。
告别了裴院长,韩郎中折回县衙。
刚到门口,一个年轻男人从衙门一侧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韩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韩郎中审视的看了那人一眼,对方一身粗布衣衫的打扮,看上去就是附近的普通百姓。
正要不耐烦的呵斥其退下,对方从怀中摸出一块纯金令牌。
当看清那令牌后,韩郎中神情倏然一变。
*
衙门后堂
孟长笙受审中途被衙役带进一间屋内,刚进门,就见那位绯袍大员坐在桌前,手里摆弄着青瓷茶盏。
“民女见过大人。”
韩郎中掀起眼皮朝孟长笙深深看了一眼。
怎么看都觉得这丫头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会……
“孟长笙,你可知本官为何单独召见你?”
孟长笙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这一点她的确想不明白。
韩郎中道:“户部给了刘知县七日期限,若七日之后这个案子还未告破,刘知县轻则被罢官,重则将被户部上奏弹劾他失职之罪,届时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的。”
孟长笙静静聆听,心里疑惑,韩郎中为何要和她说这些?
韩郎中放下手里的茶盏,沉声道:“虽说刘知县找到所谓的赃物作为你勾结匪寇的证据,但只要你拒不承认这些粮食就是户部丢失的那匹粮草,刘知县也奈何不了你,只要拖过七日后,此案将交由户部联合刑部一同处理,你也将被送去殷都,到了殷都城,本官便可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