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郅景舒,特来接见渊亲王殿下。”
马车里很安静,渊亲王坐的笔直,马车摇摇晃晃的开始朝着渊亲王府的方向走。
身后是那略带着几分薄凉笑意的声音,渊亲王额头上已经渗透出了几许薄薄的冷汗。
“本王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办了,你还想如何?”
他果真没死,非但没死,还一直藏匿于上京城之中,如今更是胆大妄为的在马车里挟持他。
“本世子不过是来和王爷叙叙旧的,王爷不必这般紧张。”
郅景舒收了那夹在两指之间的薄刃,很细,也很便于隐藏。
若是有微光照射,方能看出一点儿端倪来。
“本王只需要轻声一喊,这里的人就会发现逆贼藏匿于此,景舒世子难道不怕吗?”
怕,他当然怕。
所以才会提前在马车里等他。
“王爷可以一试,看看是王爷快,还是本世子手里的刀子快。”
马车很好隐藏,宽大不逼仄,帘子拉进,外头的光透不进来多少。
“罢了罢了,本王是怕了你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郅景舒无端找上自己,让他去给楚子瑜传达那一番话,若非是早就看不惯楚子瑜,早些年和郅景舒也有几分交情。
他是断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
“找个时机,将国公府二老救出来。”
“这怎么可能!”渊亲王瞪大了眼睛说:“宫中如今戒备森严,尤其是关押二老的地方更是守备重重。”
渊亲王苦笑了声:“你这哪里是要我帮你,你这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啊。”
“不行,我不会帮你的。”
郅景舒倒也不着急,坐在一旁,虽然是一身侍卫的衣裳,却也难掩周身贵气。
“如此,那渊亲王在淮南巡幸一事……”
渊亲王脸色一变:“我帮!我帮你还不成吗?”
他咬了咬牙,他就知道郅景舒会拿这个事情来威胁他的,奈何自己有把柄落在了郅景舒的手里,若是传出去,父皇定然会严惩他的。
如今正是皇子夺位的激烈时候,若是叫父皇知道了,那自己肯定是和皇位彻底的失之交臂了。
“殿下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郅景舒夸赞道。
渊亲王却是哭笑连连:“我帮你才说本王是个重情重义的,不帮,则要将本王逼到死路。”
“父皇还真是糊涂,好端端的,怎么就自断手臂了呢。”
失去了郅景舒这么一个左膀右臂,还真是大梁帝的一个巨大损失啊。
不过郅景舒在上京城里的威望太高,以至于高过了天子,让天子心生惧意和杀意。
功高噬主,这种事情以前不是不曾发生过。
故而防范于未然是最好不过的。
但一则用力过猛,二则过于生性多疑,年事已高却又迟迟舍不得禅位。
一旦在高位上坐的久了,习惯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儿,手里的权利就舍不得交出去了。
“这条手臂随时都会掐死主人,若是给你,殿下可敢要?”郅景舒笑着问。
渊亲王摇了摇头:“我不曾是那高高在上君主,故而有何可怕的?”
但是现在要让他去救国公府二老,还真是棘手呢。
淮南巡幸一事,他自认为无人知晓,没想到这把柄却早早的就落在了郅景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