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景舒抽回手,转身到了她的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下来。
神色淡然从容:“她是我的妻子,沈青瑶。”
妻子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便能胜过所有。
琳琅脸色又片刻的僵硬凝滞,但随后依旧天真烂漫。
“怪不得,景舒哥哥这般忙碌,想必都是为了她吧。”
“首领,你我之间的盟约尚未完成,答应首领的事情,我必然会做到。”
郅景舒从来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
不过是顺了某些人的心意,将计就计罢了。
“如此就好。”
“明日一早,我便打算出发,讨伐萧冥。”
他已经等不及了,他的阿瑶被关在漠北那些日子,心内焦灼如焚,如今固然她在身边,却依旧见不得萧冥活着。
萧冥活着一日,阿瑶被关在漠北的疼痛,就一日都不会被消除。
“阿爹,你们又要打仗了?”
清丽如春的琳琅,宛如一股清流般,纤弱不堪一握的柳腰,挂满了银饰,微微一动,闪耀明媚。
“是啊,驱赶贼寇,当是我们应该要做的事情。”
首领不曾多说什么,倒是对于郅景舒时时刻刻护在身后的沈青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的目光如草原上的雄鹰一样深邃犀利,又带着几分探究。
似乎对她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夜里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载歌载舞,藩部民风开放,不似上京那般,人人都骄矜自持。
熊熊篝火燃烧着,火舌窜天而起,照的她那张脸红彤彤,明晃晃的。
图木苏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沈青瑶,鲜少离开过,而后又默默离开了座位。
“她可是屠辛之女?”
“正是。”郅景舒并不感到惊讶,草原上的酒格外的烈,一口入喉,灼烧的心肺都是热的。
“怪不得……和她母亲像极了。”
“首领也识得她母亲?”屠辛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都说她出身低微,可入过皇宫,嫁过相爷,连藩部首领,也识得。
若当真平凡,便不会如此了。
“多年前曾见过。”首领语重心长的说着,心中像是想起了许多事情。
那年草原寒冬腊月,不见一丝冰雪飘零,四处干旱,牛羊无水可饮用,无草可食。
天气出了干,便是冷,连一口水都没得喝。
又遭逢贼寇袭击,将他们击溃的四处流散,眼见妻离子散,名不聊生。
她便像是凭空出现的般,带来了初雪,她给了他一把弓,让他赢了那场战争,也让他成为了藩部的王。
如雪一样的女子,来时带着冰雪,万里冰封,去时也将其一并带走了。
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梦,来去匆匆,一点踪迹都不曾留下。
可即便时隔多年,首领也依旧记得她的模样和名字,因为那把弓,他如今还留着。
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