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后便问:“二位贵人找谁?”
沈青瑶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匾额,顾宅。
“三皇子殿下,顾惊棠。”
小厮脸色一变,连忙说:“二位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禀报。”
“不用禀报了,让她们进来吧。”
门里传来顾惊棠的声音,他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姐姐来此,也不告知惊棠一声,如此晦气的天气,倒要劳烦姐姐亲自过来一遭了。”
但沈青瑶只是站在门外,不曾进去半步。
小桃撑着幼稚山,乌泱泱的天衬得她那张脸格外的苍白,唯有唇间一点朱红,最是诡异鲜亮。
“这就是你想要的?”沈青瑶问。
“姐姐在说什么?惊棠听不懂。”
“我说什么,你心中有数。”沈青瑶说:“那夜我杀了你的人,你就该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这顾宅住的偏远,宅门不大,三进三出的院子。
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姐姐进来坐坐吧,正巧惊棠温了酒,尝尝正好。”顾惊棠笑着说。
“不了,我怕自己没命出去。”
顾惊棠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怎么会呢。”
“难民之中,有多少天启细作,你比我清楚,那细作是你安排的。”
“你让这些细作故意放出东洲失势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郅景舒吃了败仗。”
“如今他下落不明,你又脱得了干系吗?”沈青瑶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但顾惊棠的表情却很无辜:“姐姐,惊棠没有,什么细作,惊棠什么都不知道的。”
“顾惊棠。”沈青瑶目光温凉的看着他。
她没有在说笑,也不喜欢和他说笑。
“即便早知道你不是大梁人,我也从未揭露过你的身份。”
“即便不曾将你当做过知己,却也知道,什么人可以出卖,什么人值得信任!”
沈青瑶知道,顾惊棠就是个心思深沉的小人。
他想要的,就是看着大梁乱成一锅粥。
可是从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她以为就算不是朋友,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
“可你什么都能出卖。”她凉凉的看着他,继续说:“细作的身份,更是你故意暴露出来的。”
“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细作会身上随时揣着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要嫁祸给你的兄弟罢了。”天启即便不争不抢,可在皇位这件事情上,自古以来便是尸骸遍地的。
黄金座椅下,尽是猩红的鲜血和皑皑白骨。
“姐姐,真的不是我。”顾惊棠目光坚定且认真的看着她。
但沈青瑶很安静,只有雨滴滴落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屋檐水滴滴答答的。
“顾惊棠,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你动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动郅景舒。”
郅景舒失踪了,她的心没有哪一刻是放下来的。
不管现在东洲的情况有多糟糕,她都必须要去。
她要赢,她必须赢!
顾惊棠抿唇,没有说话。
“从此往后,你我再见面,不是陌路人,便是敌人了。”
“姐姐……”
顾惊棠愣住了,但沈青瑶没有多做停留,该说的已经说了,别的多说无益罢了。
他愣愣的看着沈青瑶离去的羸弱背影,忽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