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野人便如同顾惊棠那般,都是她前世里不曾出现过的人物。
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且都万**回。
她本该是去往轮回路的人,可最后却又破了万物法则,重活了一遭。
故而这世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早就和前世轨迹发生了些许轻微的变化了。
如今也只剩下一个大致的方向,其余细枝末节,还需得她自己慢慢的去摸索才行。
那伤药倒在少年的伤口上,吸收的很快,血止的也快。
但很疼,钻心似得疼。
少年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沈青瑶便放缓了动作。
说:“我且不管你是谁,待会儿你便离开这里。”
沈青瑶不想和这野人扯上什么关系,那少年依旧没说话,但他的呼吸很急促。
身上也很凉,不是寒冷的凉,而是刺骨的凉。
就抓着他手这么一会儿,沈青瑶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受不了了。
包好伤口,又拿了调养气血的药,倒了一杯温水。
说:“吃下去,保命用的。”
少年摩挲着,将那瓷瓶里的药一口气全塞嘴巴里了。
连水也不用喝,就那么干吞下去了。
沈青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将屋子里的血迹都一一处理干净,推开窗,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走,离开这里。”
少年蹲在地上,抬起脸看她,即便是个瞎子,但沈青瑶也能察觉到他是在看自己。
“你想讹我不成?!”
她嗓音里染上了几分怒意,这该死的小野人,救他一命就算是不错了,如今还要赖在这里不走。
又一声不吭的。
银霞居统共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也不算少。
自己也没那么快出宫,怎么可能藏得住这么一个人。
且不说这少年诡异,光是那体格,比郅景舒也差不多多少的。
少年在屋子里四处望了望,忽然寻到一青花瓷瓶,他上前将里头的花都拔出来。
那花瓶极大,但瓶口也就只有一个脑袋大小罢了。
少年浑身咯吱一响,便当着沈青瑶的面儿钻进了那花瓶里。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钻进花瓶里去?
便是要硬挤进去,那浑身上下的骨头也该碎了吧。
且不说骨头不碎,光是那花瓶都应该要碎了的。
莫非……是柔骨术不成?
便是能将自身骨头收缩到一定大小的法子,以往那些杂技团里便能瞧见。
然而如今能亲眼瞧见,沈青瑶心中多少都会有些震撼的。
瞧得少年缩进去,只露出一张脸来望着她。
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罢了,你若想待着,那便待着吧。”
“不过……若是被发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别害我。”
都是死里逃生的人,谁也不容易。
沈青瑶到底是心软的。
也不知道自己留下这么个怪东西,是福还是祸呢。
昨夜一事闹腾的大了些,沈青瑶受了伤,陛下震怒,便乱棍打死了太后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