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郅景舒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心中反而金帐了起来。
“景舒,你以为呢?”大梁帝最后还是要询问郅景舒的意见的,郅景舒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身边不可多得的知心人儿。
他若不愿意,大梁帝定然不会强求的。
“大殿下才智双全,是培养储君的不二人选。”
众人吸了口冷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储君一事甚为敏感,朝堂之上没有几个人敢说这件事情。
大殿下又是被从储君位置上打下来的,如今才好不容易恢复了自己的皇子身份。
他又向来和大皇子不合,如今怎的还为大殿下说好话了起来?
楚子瑜:……
这一切发生的似乎太不合乎常理,他们更是捉摸不透这位世子爷的心思。
大梁帝眸光也是几度变化,最后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无奈。
说道:“既如此,这漕运大权便暂且给了子瑜。”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楚子瑜自然是喜出望外的,但大梁帝却冷哼一声,道:“你该谢的人是郅景舒。”
楚子瑜脸色僵住,笑容也变得尴尬而窘迫了起来。
这朝堂上的气氛更是诡异的很,等到朝会结束,沈弘毅走到他面前,哂笑着说:“今日之事,还望世子殿下莫要怪罪。”
“原是想着殿下要出征,大殿下又是我未来的女婿,往后到底都是一家人的。”
“万一殿下出征,陛下将漕运大权给了旁人,岂不是亏了?”
他轻轻拍了拍郅景舒的肩膀,像是有几分愧疚一般。
毕竟前些日子郅景舒才将清溪江码头的生意让利了几分给他,自己今日就做出这等事情来。
“相爷客气了,大梁是楚氏的大梁,天下之大,都是楚氏江山,与我何干?”
这江山是楚氏的,莫说是一个清溪江的漕运大权了,这世上除了沈青瑶,他什么都可以让。
况且……
那清溪江的漕运大权,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莫不要以为拿到了漕运权,便等于是扼制住了他的咽喉,他郅景舒的命大得很,不至于被一个清溪江都给掐死了。
沈弘毅佯装欣慰道:“你能这般想,便是最好不过了。”
“说到底,咱们都只是做臣子的,大梁的江山,是楚氏的。”
这话多少含了几分深意在里头。
郅景舒眼皮子抬了抬:“相爷今日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这一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却不容置喙。
沈弘毅一时间便笑容顿失,尴尬的说:“府中还有些事未处理,我便先回府了,世子莫要多想。”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是观察着他的脸色如何。
但郅景舒只是微微颔首。
“世子此番,可是将自己手中的底牌都给放出去了。”
身后的人缓缓说着,郅景舒未曾回头。
只说:“我从不曾想争夺过什么,手中又何来底牌?”
他眸光闪烁,朝着台阶往下是宽敞的广场,禁卫军们戒备森严分列两旁。
翰林院大使静静的看着,虽然意外,但想着郅景舒的性子,又觉得他不像是这般容易妥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