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早食,李云心吃得是如坐针毡。
乔细妹也有些冷汗淋漓。
不过,贺长安除了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了许许多多问题之外,倒是也没有太出格的举动。
饭后,贺长安笑么滋儿地带着他的东西告辞走了。
乔细妹去收拾他住过的房间,发现炕头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小小的银锭子、一个空空的水袋,还有一卷卷得规规矩矩的绳子。
看这个摆法,很显然是特意留下的,而不是走得匆忙,忘在这儿的。
李云心过去给乔细妹帮忙,看到这几样东西,忍不住“扑哧”一声便笑了。
乔细妹说道:
“这一天到晚的,你咋不知愁?看啥都能笑得出来。
这小子也不知是个什么来路,留下这几样东西,这是几个意思呀?”
李云心忍俊不禁:
“奶,这小子之前在山里,掉进我挖的陷阱里头去了!
我当时没救他,但给他留了两块儿干粮、一个水袋,还有一卷儿绳子。
他留下这几样,我觉得他这是说——干粮他吃了,水袋和绳子还给我——这是在感谢我呢!”
乔细妹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小子……我看他这模样,可不大像个官差。”
“我看哪,他八成是个生意人。出手不抠抠搜搜的,说话也不喜欢掉书袋,脾气还那么好,总是笑眯眯的。”
炕头上那一小锭银子,足足有二两重。
若是在客栈住宿,住普通单间,这一锭银子都够住上半个月的了。
祖孙两个议论了两句,就放下了这个话题。但心里头,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儿去了:
“总觉得这小子回头还会再来”。
果然,第二天,贺长安就又一次上门了。但他只字没提自己姓贺,也没提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对乔细妹说,自己的公差已经干完了,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但想趁着这个空档,买点山参、灵芝、鹿茸之类的本地特产药材。一来是答应了一些亲友帮他们捎带,二来也是方便给上司送礼。
因为听说李家有人会打猎,便想请李家人帮忙牵个线,找些猎户或参客,方便他买些药材。
李云心二话没说,就答应把他介绍给王大夫。若论药材,回春堂必然是有存货的。
贺长安当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
他家就是开生药铺、药材行,做生药材批发生意的。
倘若在这里跟回春堂零买,那价格跟批发或者第一手的收购能一样吗?等他回去了,他爹不得削死他?
李云心看着贺长安的脸色变来变去,心里忍不住偷笑,一脸天真地问他:
“你是不放心回春堂的质量吗?那要不咱们去普济堂也成。我们这最大的两家药铺,也就是普济堂和回春堂了。”
贺长安一脸为难:
“我带的银钱不多,若是从药铺买,怕是负担不起。若是有那靠谱的猎户,或者参客,可以引荐我认识一下。我也不多买,先买够一两个人用的就成。”
他其实更多是想蹚个路子出来。
若是能找到那深山老林里头,不了解行情的猎户、或是参客,自此搭上线就好了。
只要有本地人配合,其实绕过地头蛇胡家,也不一定就那么难。
至于说以后的事情么,交代给管事的就成。
解决了这些名贵特产药的货源问题,自己在老爹那里,也是大功一件啊!
乔细妹总觉得,这个假官差很可疑,有些担心惹恼了他,会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