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是一名身穿华裳的女子。
容貌与皇后非常相似,但是气质又有略微的不同,让燕桃不好判断。
皇后的气质更明朗疏阔。
而画中女子则是眉心轻蹙,比较多愁善感的感觉。
“那是先皇后。”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燕桃身后响起。
燕桃吓了一跳,她一听到这个醇厚却毫无感情的嗓音,下意识就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起来。
墨时渊缓步走到她身旁,抬眸凝视着画像中的女子,低声道:“现今的皇后确实和她长得很像,但终归是两个人,连你也能看出来的。”
燕桃战战兢兢:“我看……看出来了。”
轮廓像归像,但正如刚才燕桃心里琢磨的那样,她们之间的气质还是有非常容易辨别的差距。
墨时渊拾起烛台上的一支香,递到火光处点燃,随后慢慢插在画像前的小香坛上。
袅袅飘起的烟雾中,燕桃忽然注意到,画像左下角有写着名字。
‘晚冰’
燕桃愣了愣。
她不由得问道:“如今的皇后娘娘,难道连名字都和先皇后一样吗?”
“当然不可能。”墨时渊瞥了她一眼,“父皇将晚冰这个名字赐给了皇后。”
“……怎么这样啊。”
燕桃觉得这个操作就很离谱。
当然,皇帝是天王老子,普通人的生死存活都由他掌控,更别说区区一个名字。
但先皇后和当今的皇后,终归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们的出身,经历,性格,全都打着不一样的烙印。
难道皇帝找个面容极其相似的女子,再把她的名字改了,就能当作先皇后仍然活在自己身边吗?
一生都在代替别人活着。
这该有多难受啊。
墨时渊看着表情拧巴的燕桃,“你觉得这样不行么。”
燕桃毫不犹豫,“当然不行,无论是对先皇后还是对当今的皇后娘娘,这种做法都很不尊重,既不能让已逝的人安息,又不能让活着的人开心。”
墨时渊听完沉默了许久。
他拿起桌上的一支香,塞进燕桃手里,“上香。”
“哦。”
燕桃学着墨时渊的动作,点燃香以后,把它歪歪扭扭插在刚才墨时渊那柱香的旁边,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等她睁开眼睛,便发现墨时渊已经走到了另一边,靠着烛台,屈膝坐在垫子上。
“我从来不愿意和父皇一起去长春宫。”墨时渊淡道,“每次听到他叫皇后晚晚,我就觉得烦。”
燕桃捏着手指,“殿下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皇后娘娘也是无辜的,她或许根本不想进宫做别人的替身,可是皇命难违,她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墨时渊懒洋洋道。
所以,他也只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在暖洋洋的昏黄烛光中,他的气场似是也变得柔和了些,浑身难得散发出一种松散的感觉,不像平时那么锋芒毕露。
燕桃也就没有那么胆怯了,她试着靠近墨时渊,双手抱住膝盖在他旁边蹲下,墨瞳悄悄瞅着他,“今天是先皇后的忌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