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许和两个表哥一起吃饭聊天,两个小的就一直在听大表哥祁云安在说,他这几年走了很长的路,去过很多的地方,当然也认识了很多人。
好不夸张的说,他用三年的时间,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
他看着弟弟妹妹,低声跟他们说:“北边有个小国家,那儿的管理十分混乱,什么人过去都不用登记检查,随意出入,我偶然间去过一次,那儿的人缺盐,缺棉,还缺大米,我那时候不是缺钱吗?就偷偷拿着盐过去卖过,你们知道翻了多少倍吗?”
祁云舟吓一跳,赶紧说:“哥,你疯啦,这可不敢让父亲知道!”
盐不管在哪里,都是很宝贵的,本朝是严禁将盐带到其他国家的,不为别的,就怕有些国家没有盐,为了这个东西,到那些邻边的村镇打劫。
毕竟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以买。
东边和北边年年打仗,不就是因为那些游牧民族穷,缺衣少食的,所以要过来抢东西吗?
祁云安压低声音说:“你喊,你再大点声?”
祁云舟:“......”
祁云安又说:“我那个时候要不这么做,你现在就没哥哥了知道吗?”
祁云安对陈知许说:“我跟你说,你在京城不是有布庄吗?如今你们家困难,我听说京城局势变的也快,你倒不如早早的想想退路?”
虽然凡事不能往坏处想,但是文安伯府如今的处境,谁知道什么时候上面一句话,文安伯府就要被收回爵位了。
祁云安想的多,就说:“你可以把布料运到那边去,且不管那边的局势如何,咱们商人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先赚些钱,存起来,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那些没了爵位的,没了官职的,大部分都从京城离开,拖家带口的回祖籍,这个时候若是没钱,日子可就难过了。
文安伯府的爵位,也就到文安伯这里了,陈文许是没有的,现在文安伯还活着呢,他们就过的这么困难,若是哪天没了,祁云安都觉得他们得穷死。
陈知许问:“那个地方在哪里?”
祁云安说:“一直往北。”
他在桌子上随意画了几条线,说:“从这儿一路往北去,但不是去京城,要从连州绕过去。”
陈知许看了看,本来还真被祁云安说动了,觉得还真可以过去卖东西赚钱。
当然,她也不是为了自己赚,而是为了贤王。
贤王给她的任务是接手祁家茶行,但他给孙维阳和钱长峰的任务,则是筹集粮食。
不管用什么讨巧的办法筹集,那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贤王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他这几年专门让孙维阳出来筹钱,然而赚钱可没有那么容易,特别是在养了几万暗军的情况下,钱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她担心钱长峰和孙维阳最后会筹不到足够多的粮食,到时候耽误的时间,要出事。
祁云安又说:“不然,你若信得过表哥,表哥帮你运过去也行,阿许,你兄长在密州,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呢,你父亲就更是了,相比之下,你一个姑娘家,反而安全,这是事好好考虑,若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完了他又小声说:“我在那边买了房子,还开了铺子,万一咱们家有个什么......到时候也有地方去。”
他这想法,反而跟靖宁侯想到一块去了,只是靖宁侯倒霉了点,银子被抢了没能追回来,儿子还失踪了。
祁云安这也是为了家族着想,毕竟他父亲是南陵知州,这些年来,多少人往南陵跑,不就是为了拉拢祁知州。
这文安伯府被靖宁侯府摆了一道,万一文安伯府被拖下水了,肯定也会连累祁家人,祁云安也是为了给家人准备一个退路。
祁云舟崇拜的看着他哥,说:“哥,我的亲哥,你真是太有远见啦!”
祁云安低声说:“这事可别跟别人说,连母亲都不能说。”
祁云舟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