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修撕完信,又自己起身飞快写好了一封信,封好,递给阿离示意送出去。
阿离疑惑,那人来了这么多次,从没见殿下还写回信的。
低头一看地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永州府?
“是永州府的南安侯!殿下您是不是送错了?”
这其他地方也就算了,永州那是什么地方?宣朝最为头痛的乱军割据之地,南安侯又是什么人?方辰,占据宣朝南方自立为王的叛军头子。
他自己就已经称王称帝了,南安侯不过是宣朝名义上的一个臣子封号,人家可从来没承认过。
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也不过是因为这方辰膝下无子,后继无人,自己又恶疾缠身,不想和朝廷对着干,陛下也就封了他南安侯,对他占山为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事实就是堂堂宣朝这么多年也没能把他一网打尽,可见是个怎样厉害的人物。
而现在,自己家殿下竟然和这样一个人有勾结!阿离觉得,他们三皇子府似乎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去送吧。”
傅禹修很坚决,吩咐完送信就把那些碎纸扔进火炉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秋意越发的浓了,早起的寒霜落满了围墙的砖瓦。
墙外,沈若婳探头看了看,小哑巴家墙角这棵柿子树都结满了红彤彤的柿子,叶子却掉光了,想躲着偷看都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就看一眼,就看看他生病好了没有。”点点头,沈若婳觉得自己好歹是把人气病了,道歉还是很有必要的。
做好心理建设,才左右借力跳上围墙,却不想下一刻,四目相对……
傅禹修盯着墙上一身红衣的女子,就是这个人,一会儿当着所有人的面信誓旦旦地说喜欢自己,要嫁给自己,一会儿又亲口承认自己不过是她拿来就用的挡箭牌,亲手把他推进冰窟。
他真的看不透,看不明白,自己到底被她当成什么了。
沈若婳看已经被发现了,也不好再鬼鬼祟祟,飞身跳下,来到傅禹修面前。
他好像更瘦了些,坐在椅子上盖着毛绒绒的大氅也觉得弱不禁风。
沈若婳突然觉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篮子塞过去。
“那个,我是来送药材的,给你燕窝。”
傅禹修捧着满满当当篮子,目光落在她闪开的脸庞上,心里突然一软。
“那个,那天的事我道歉,我不是个东西,让你受伤了,那些话你就当我在放屁,风吹就散了,好吗?”
沈若婳挥挥手,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点打结了,怎么就这么嘴笨呢。
不过还好傅禹修不会说话,自己说啥他都不能马上反驳,看他又不说话,沈若婳接着举手保证:“沈家我会再想办法,不会拉你下水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傅禹修看她急切地解释,提起碳笔在木牌上刷刷写着。
沈若婳忐忑地接过来一看,上书:“你想始乱终弃?”
“始…始乱终弃!”
沈若婳捧着木牌如遭雷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喜欢我,要嫁给我,我早就不干净了,你却不想负责…”
还没从始乱终弃中缓过神了的沈若婳再受连击,踉跄着差点没站稳,看他还一脸痛心疾首,自己俨然真是玩弄感情后始乱终弃的渣女。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就不干净了!你少血口喷人,是不是看本小姐有钱还讹上了,我告诉你……”
天旋地转,沈若婳再找回视野赫然发现自己自己躺进了傅禹修怀里,他那张病态却俊朗的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