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有没有想我?”
“这孩子,我这忙着炒菜呢,没工夫答对你,撂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肖浅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儿子?
这大过年的,人在外地给你们打个电话报平安、贺新年,居然忙着炒菜。
徐明霞过来拉住他,问道:“他们是不是喝上了?”
肖浅满腹怨气。
“我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酒气。”
徐明霞带着两个孩子来首都参加春晚,只在魔都留下了两个破碎的家庭。
肖国吉和李建国一合计,干脆一块过年吧。
于是肖浅可以打电话到李清绝他们家,但结果却是这样。
显然两个大老爷们喝的正酣,苦了艾米兰忙着炒菜,以至于儿子的拜年都不重要了。
肖浅实在想不出,一个大型企业集团的老总和一个摆小摊的,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里充斥着鞭炮的硝烟味,人们也称之为年味。
感谢这个年代,还能在首都听到鞭炮和烟花的轰鸣。
他们的眼前,中央电视台的入口处人流如织。被邀请来参加春晚的人们,一边兴奋地往里走,一边兴奋地讨论着。
这个年代的咨询还不发达,春晚会有什么节目,很多人事前并不知道。未知的期待,才能有更大的惊喜。
肖浅三人是不需要经过前门的安检的。
他们径自来到后台,这里早已忙碌一片。所有人走路都恨不得用跑的,最好能多生出一条腿来。
肖浅先去看望了文牧。
她是女生独唱,出场在中后段。作为老资格的歌唱家,虽然春晚的舞台很大,但文牧安之若素。
肖浅又去看了张剑。
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一转头而已。
人家是两口子,又都是总政的歌手,待机室自然就在一起。
张剑老脸红彤彤的,跃跃欲试。仿佛今晚的节目过后,他的军衔就能超过了老婆似的。
肖浅最后又去看望了文怡和蓝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顺便送李清绝和他们汇合。
“大家都不要怕,就按照我们排练的那样的表演,我们就是最棒的,是不是?”
他充分体现了前辈的姿态,振臂高呼,给小朋友们打气。
一般这种大场面,小孩子很容易受到惊吓,要是出了错,可就是播放事故了。
肖浅都被自己感动了,真就没有他这样事无巨细的前辈了。
只是扇画片的男孩子和玩跳绳的女孩子,谁也不看他。热热闹闹而又祥和淡然的现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最紧张。
太丢人了。
肖浅在文怡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痛苦中,被徐明霞拉着手,灰溜溜地去了观众席。
直到在桌子旁坐下来,喝了一口果汁,他才觉得自己是英明的。
不用累死累活地上台表演,还能够在场下近距离观看晚会,美滋滋。
同桌的老大爷越看他越喜欢,帮他拿过来一个苹果。
“小朋友,吃水果呀。”
肖浅乖巧地接过来,礼貌地道:“谢谢爷爷,您也吃。”
老大爷咧嘴憨笑,露出了没有一个牙齿的口腔。
“好好好,我也吃。”
您拿什么吃啊?
然后肖浅就看到老爷子旁边一个年轻的姑娘拿出精致的小刀,好像李寻欢一样唰唰几下,一个他脸那么大的苹果就变成了等份均匀的小块。
老爷子随口吃来,都不需要嚼的,直接咽下去就行。
肖浅讪讪地将苹果放回去。
“老爷爷您真潇洒,这么大岁数还来看春晚,排队进来不容易吧?”
老爷子又美滋滋地吃了一块苹果。
“排队?老子当年进汉城的时候都没排队。”
肖浅秒怂,这才知道碰到真神了。
平地一声炮响,春歌已然唱响。
肖浅一个激灵,要不是旁边老爷子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就出溜到椅子底下去了。
“瓜娃子忒怂,这就吓到了?”
肖浅没脸见人。
谁能想到这破晚会开局就动用了乐器流氓唢呐呢?
毫无准备,被吓一跳也是无辜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