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总说你老是加班嘛,我们现在是两班倒,我今天就上夜班。”
“不会吧,他这是在挪用公司资源啊。”
“没有,代总个人付我们工资。”
“付你们多少钱工资?”
“不能说。”
“是代汝交代的?”
“李总交代的。”
李总指的即是李雪玲,路璐自不会为难司机,便不说话了,头靠在舒适的椅背上,跟枕在枕头上似的,困意来袭,加上司机把车开得快而稳,打了个盹,就到家了。她仍和母亲路同舟一起住在出租屋里,代汝随她的意,不强求,只负责将日常保障工作做好,还时不时让人送些大米、油盐酱醋的过来,也真是讲究。
家里黑着灯,路璐换鞋时望见了路同舟的拖鞋,说明母亲还没回来。路同舟以忘我的精神投入到短视频的拍摄中,据说他们拍的短视频种类丰富,一会弄个小短剧,一会是穿搭博主,一会又是舞蹈达人,甚至还想拉路璐客串一把,被路璐婉拒了。
科技改变人生,这样多彩而多变的生活正贴合了路同舟文艺的个性,钱没赚到多少,但她乐在其中,快快乐乐,没有物质和爱情又何妨,哪种活法不是活。
另一方面,严谆清接手了路同舟的店后,火速开始了装修整改工作,毕竟店是花钱盘下来的,耽误一天,就损失一天的钱。他也没胡诌说大话,确实是改造成了会所,但保留了原店的气质,于是这便是家有着文艺气息的会所,倒挺别具一格的,路璐给严谆清送合同时去实地看过,感觉会比路同舟经营时赚钱。
可她不解的是,严谆清见到她,几乎不大愿意跟她讲话,两人一起去老家时一见如故的,现在却没话说似的,不,这没话说也是严谆清故意导致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路璐想着,他应该是怕她说起付甜甜吧,他俩好像就这么分了,彻彻底底的。
真是干脆,难道因为他们都是情场高手,来得快,去得也快,坚决不会拖泥带水。
不对啊,假如是漏斗盛水一样的爱情,漏完了,感情就跑没了,那严谆清还介意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深讳不言呢。
这个逻辑不对。
不过时间才不理会世人的逻辑通不通,世人的情绪好不好呢,它只管往前跑,折磨着每个人在选择与不选择间选择。
周安的婚礼如期举行,亲朋好友汇聚一堂,连雨后的一个晴天,温度较前日还有些升高,反而舒适异常。江南的秋天向来也同春天般鲜花如织,鸟语花香,青草油油,来宾们甚至比一对新人还要兴奋,坐在户外的椅子上,躺在草地上,悠闲地散步,吃着自助的食物,欢声笑语。
周安设想的婚礼模式达到了她预想中的效果,有很多多年未见的老友一相逢,即似金风玉露,胜却人间无数。路璐把代汝晾在一旁,和付甜甜、崔铭生聊得不亦乐乎,崔铭生给周宁直播完婚礼现场后,三个女人拿了点吃食,躲在树下的午餐垫上闲扯。
代汝送了路璐一个镯子,时尚款的那种,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反正路璐不懂的。付甜甜见了却大呼小叫,是哪个奢侈品牌的啦,出自哪位设计师之手啦,定价多少啦,总而言之一句话,舍得给你买这个首饰的男人,简直是爱死你了。她夸完后跟路璐闹,非让路璐说爱她,爱死她了,要路璐把镯子送她戴戴,以报上次没戴到手表之仇。
路璐被一提醒,猛然意识到手表被催收高利贷的拿走了,还没要回来呢,钱已经还清了,表该退还给她的吧。但找谁去办这事呢,她的脑子里闪过严谆清的名字,想到他,路璐对付甜甜道:“干嘛抢我的东西,让你的男人给你买啊!”
付甜甜道:“我哪有男人!”
路璐道:“严谆清呢?你们真断了?”
“他死了!”
“我没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付甜甜一震,扭头一看,哪还会有别人。严谆清西装革履,系着领带,皮鞋锃亮,穿的比新郎还要考究,后面跟了两个随从,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来抢亲的。
他没跟路璐和崔铭生打招呼,像拎小鸡似的,把付甜甜连拖带拽到一旁,开口即道:“王胜我摆平了。”
“你就直说你全知道了呗!”付甜甜恶狠狠地瞪过去,以前是依附他,总得给他三分好脸色吧,现在不同了,她做女强人了,靠自己了,对他没指望了,管他天王老子的呢。
“我早就知道了,还等到今天。”
“那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了?你不也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