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儿园里。”
也许周宁考虑的是那不是还是有人管的么,幼儿园老师就爱小题大做,说了一句:“有事联系她妈妈吧,我在外地出差呢”,就把电话挂了。
赵葵又不敢再在这个时候去联系付甜甜,担心付甜甜变本加厉地“利用”舒昕怡。他对舒昕怡谈不上专一,但到底她是相当乖巧的,待他很好,免费陪他睡,还倒贴他钱。他对她的保护欲不是爱,而是可怜她,可怜这个女人的傻里傻气和执迷不悟。
他决定去找一趟付甜甜,用他对她身体的渴望,来满足她对他身体的渴望,她对他是有点意思的,对于情场老手来说,需要做的无非是把她的“有点意思”上升到“很有意思和欲罢不能”。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年轻强健,充满诱惑的身体,这是他解决问题的资本。
周馨若接到赵葵的电话后,擦干净隐晦的泪水,让李雪玲直接把车开到幼儿园。
雪儿正站在门口吃小朋友分享的小蛋糕,脸颊上挂着泪,周馨若把她领到车上,觉得老是不跟她家里人汇报,就把人家的孩子领来领去的,不合适。
想了想,周馨若打了物业的电话,问来崔铭生的手机号码。
“喂,崔科长,我是周馨若啊。”
“你好。”
“你家里今天一直没有人,雪儿还在我车上呢,我把孩子带到哪里呢?”
崔铭生一懵,昨晚上的暴雨大到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一夜防汛工作,直到早上十点多才结束,筋疲力尽至瘫痪,在折叠躺椅上凑合休息了一会,午饭也没吃,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立即坏到极致。
忙打电话给公公,公公告诉她婆婆的病情恶化了,哮喘引起了右心衰竭、呼吸衰竭等并发症,今天一早上都在抢救,没顾得上家里。
公公说的是:“那是你们的小孩,你们自己管吧。”
崔铭生坐在折叠椅上,顿时流泪满面,流着泪问:“那妈现在要紧吗?我马上去看看。”
“你妈想见雪儿,你来不来的无所谓,你工作忙,那就忙工作吧。”
崔铭生差点哭出声来,心一横,不要我去就不去吧,给周馨若发了医院的地址,麻烦她把雪儿送过去,欠人家的情以后再还吧。
把该干完的事情干完,真的,她已经习惯了,无论多么崩溃,该做的事一件不能拉下,这才给周宁去了电话。她想跟周宁吵架,来发泄无处发泄的情绪,她想狠狠骂他,她想质问他,千条万缕的目的涌成一条河,迸发出来的却是压抑过久的眼泪。
从电话接通,到挂掉,她没说一个字,一个劲的在哭,其实她是不愿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的,她也想昂首挺胸的,精神抖擞的,然而生活太累了,当个人的追求被鸡毛蒜皮的日子无尽地打压,她精神的城墙轰然倒塌。
她哭的无所顾忌似的,把几十年的委屈全化在了几十年来难得一次的痛哭中。每个人的一辈子里都有一定的眼泪,有的人在童年哭完了,有的人在中青年时哭,有的人会留到老年。崔铭生的泪水流淌时间一直是靠她的毅力在把控的,而一个女人的毅力,没有人可以规定非要坚硬如钢铁。
周宁安静地听着,他知道崔铭生的身世,他曾经懂她和疼她的一切,也许他现在也懂,只不过没那么疼她了。但这次他意外地哄了她几句,崔铭生本该开心,本该为他的态度转变而破涕为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反而哭的更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