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只盼着小丁氏还是一样不肯给银票,好叫安世衡真真正正看清楚府里的情况,看清楚他那个主子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来财的期盼没落空。
帐房主事那头禀告过小丁氏,小丁氏不肯支银票,帐房果真不肯给银子,还意味深长的劝说来财:“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大概是还不知道咱们府里如今的境况。如今这银子老夫人一文钱都恨不能掰成两文钱用。这般大数目的钱财你不说劝着主子点,还跟着起哄,等事后主子后悔了哪还有你我的什么好果子吃?”
“……”
叹了口气,也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帐房,来财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心的对他提醒道:“这事,先前我已经跑过一趟找过老夫人要银子了,就是要不着主子这才又叫我跑一趟来找你的。还特地写了手书。你不肯支银子,难道就不怕主子回来了会发怒?”
“十万两实在是太多了,拿出去府里可就真空了。没有老夫人点头就算是有主子的手书也不成。不过既然有这手书,我支一万两的银子给你还是能行的。”
掂量了片刻,那帐房到底也是忌惮安世衡的,知道一文银子不给也不成。
“要不再把大管家找来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吧?”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拉锯,来财顿了顿又是提议道,“这可是主子的手书,总不能老夫人不让给你就真不给吧?”。
“我看这事咱们也是得听老夫人的。”
不等来财和帐房叫人去找府里的大管家,大管家就现身对着来财道:“你不用多说了,你自个也知道,这么些年了咱们主子什么时候没有听过老夫人的话?”。
“可,这府里终究主子才是主人。”来财叹息。
“我劝你还是别违逆老夫人的意思才是。”
怜悯的看着来财,大管家劝道:“这些年就连伯爷都没有真正违逆过老夫人的意思,你何必非得要闹到叫自个太狼狈,里外不是人的地步?”
来财:“……”
所以,府里的大管家和账房会唯老夫人之命是从,实则也不能全怪他们。也是主子自个作的对吧?
叹息了一声,来财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拿着账房递过来的一万两银票扭头就走。
“好,好,真是好。我的府里,如今我自个的手书都已经支不了银子了。那个贱人还真是好手段……”
见到来财好不容易才拿来的银票,又听了他转述的大管家和账房的话,安世衡怒极而笑。
“那你现在,到底是要照着一万两银子的治,还是按着十万两银子的冶?”不耐烦听安世衡在那里发狠,安婉儿打断他,脸带嘲讽的问道。
“自然是按十万两银子的冶,剩下的银子我可以打借据给你。”
脸上闪过尴尬,自觉丢脸丢大发了的安世衡陪着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