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鹤霄的语气不太好,要不是他病着,使不上什么力气,这话该有些疾言厉色的味道。
“没有,四少爷,小时候打过疫苗么,打完疫苗大夫还要嘱咐一句,少食发性食物,回家多休息多饮水,你大半夜的出去浪,就是没喝酒,也不算静养,发烧很正常。”
这次换年鹤霄语塞。
“你好好睡吧,这儿有我呢,当的了大夫,也做得了保镖。”傅娇娇轻笑,夜色里不施粉黛的侧脸透着些许的温婉,叫人放心做她的病人,可不放心做她的雇主。
“不是说把命交给我了么?”
年鹤霄眉头松动,这是被她调戏回来了。
浑浑噩噩地睡着,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梦里是那场车祸,他倒在地上,血流下来把眼睛迷了,模模糊糊看着旁边的二哥,一丝生气也没有,他想喊,喉头堵着发不出声音,想伸手拉他一下,又没有力气。
货车是从年凤鸣那面撞过来的,人当场就完了,司机也没活,倒是他,在被挤压得变了形的车厢里捡回了一条命。
天地倒悬,缓缓闭上了眼。
后来他看书上说,人死时,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又或是,五官其中一个关闭,另外的就格外敏感。比如瞎子,耳朵都很好。
他闭上眼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三爷,成了。
三爷。
成了。
四个字,把他从鬼门关勾了回来。
不再是个人,是地狱里跑出来的鬼,要报仇。
眼睛蓦地睁开,通红通红的,确实像是恶鬼一般,傅娇娇眨眼看着他,忽而就笑。
“别怕,我没把你怎么着。”
反应了半天,以此为掩饰,把那些梦里的情绪全收敛回去,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都换了。
“你出了一身的汗,不能这么湿着,所以就给你换了,开了你的柜子,希望你别介意。”傅娇娇解释着,她是认真在做大夫的。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年凤鸣的,这房子,也是年凤鸣买的。
说是买给他的,他不常来,倒是年凤鸣那阵子要来申城办事,就让管家整理了几套衣服。
两个人都没住过,车祸比稳居早了一步。
“啊对了,内裤没有。”
思绪又被她扯回来,年鹤霄一时不知道该回以什么表情,心里五味杂陈,但又不能显露,跟人家发火又不对,所以整个人愣怔在那儿。
傅娇娇倒是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玩笑开大了?
那就说回正事,“四少爷,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