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秋欣然应允。
倒是其余人看不明白了。
这边刚下朝,那边儿黔国公就扯住了昌宁侯的衣袖,压低声音,满面疑惑“老弟,有儿子啊,怎就把爵位交给女儿了可别犯傻女儿是亲生的,儿子难道不是直接把爵位给儿子,这什事都没有,该是他的都是他的,可要是给了女儿,既要出钱,又要降爵,图什可不像是惧内的啊”
“什惧内不惧内的,这叫一片真心”
昌宁侯动情的道“夫人跟随我年,操持内宅,孝顺舅姑,从前是没法子,现在天子既然开恩,我难道就不能为她做点什吗”
黔国公“”
那还娶小老婆
真跟正妻感情深厚,就学兴平侯,遣散姬妾就守着黄脸婆一个人啊
真是无了个大语
黔国公满脸晦气,又去劝其余人,不想这群人从前该花花、该玩玩,这儿倒都成正人君子了,一口一个正妻不容易,满嘴都是儿女都是家骨肉,竟是诚心诚意接受这政略,当真打算放着庶子不管,叫嫡女承爵了。
疯了,全都疯了
黔国公憋了一肚子气,拂袖而去,只是心边儿到底有些不安,没理瞪着己虎视眈眈的老妻,转头往正房去给亲娘请安了。
“叫您帮儿子参谋一下,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又找不准问题在哪儿。”
他皱着眉头“要说兴平侯为了老妻和独女能做到这一步我信,可其余那些人,我是真不信这边儿肯定有鬼”
黔国公太夫人两鬓斑白,歪在摇椅上叫两个小丫鬟捶腿,眯着眼问己儿子“昌宁侯府宋家,只出聪明人呐,这些年帝都风雨不断,他们家随风倒,从来没错路,吃过亏,认不认”
黔国公老老实实的点头。
黔国公太夫人抓起案上的团扇敲这个蠢东西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知道人家是聪明人,怎还不跟着他我当年就不该嫁给爹,跟了老昌宁侯好,生个聪明儿子出来,只管颐养天年是,何必为这个蠢东西操心个没完”
黔国公替己死了的爹憋屈了一儿,终于还是没忍住,结结巴巴道“真,真叫大姐儿承袭我的爵位啊这不是亏了吗”
黔国公太夫人冷笑一声“儿子,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黔国公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回去想了一宿,直憋得心口疼,忍着满腹怨气去找了老妻,应允她上疏说叫女袭爵的事儿。
这于黔国公夫人而言,真是喜从天降,无心想他为什突然间转了,赶紧张罗着叫他去房写奏疏,趁早此事落实,以防夜梦。
如黔国公这的强硬派都低了头,其余人难免要想几分,有就坡下驴松了口的,还有的硬梗着脖子不低头,只是到底于心不安,悄悄往徐太傅处捐了一大笔款子。
除此之外,不乏有一条道跑到黑的强硬派,就是铁了心叫庶子承继爵位,死都不往外拿钱,绝对不接受女儿降级袭爵。
芈秋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意见,只叫徐太傅出面冲锋陷阵,至于这些个勋贵们的表现,她心边儿有一本账在。
事情了结之后核对一下,本朝共有勋贵二百三十六家,其中有一百五十三家以嫡子承爵,剩下的八十三家勋贵边儿,最终有二十七家上疏请求以嫡女降级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