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论信与不信,都做出一副为太后担忧的模样,又盛赞皇后与贤妃的孝心,齐齐将场面糊弄了过去。
淑妃既为太后身体忧心,又因今日之事而踯躅不已,强颜欢笑生捱了两个时辰,终于结束了这场宫宴,不等众命妇依次散去,又着人去传了靖国公夫人前来。
靖国公夫人得知贤妃在寿康宫侍奉太后之后,心头便起了疑云。
贤妃有了身孕,这消息她早有耳闻,家里边姨娘老早就抖起来了,连带着贤妃的弟弟都扬眉吐气。
靖国公夫人虽深觉晦气,却也知这是陛下的头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同样贵重,而太后作为当今生母,只有盼着当今早有儿息的,怎么会叫大着肚子的贤妃侍疾
不顾惜她,也得顾惜她腹中的皇嗣啊
这里边肯定有古怪
这会儿淑妃点了她过去,靖国公夫人难免嘀咕,心头惴惴,哪知道到了琼华殿之后,淑妃就丢下来一个晴天霹雳
贤妃这一胎怀相不好,太医明说是保不住的,她起了坏心思,以皇嗣陷害皇后,还害得皇后失子
淑妃直接转达了皇帝的意思给她朕心知此事与靖国公府无关,不愿问罪府上,只将贤妃一脉连根拔起,将此事了结便是。
好消息它说来就来
靖国公夫人头晕目眩的想,确定今天是冬至,不是过年吗
这些年在府里,她着实受尽了闲气
丈夫偏宠妾侍,庶子飞黄腾达,小妾也不安分,处处掐尖要强。
最戳靖国公夫人心肝的是,贤妃居然撺掇着靖国公上疏立她胞弟为世子,亏得她娘家还有几分底蕴,先下手为强,走了礼部的路子请封世子,靖国公夫人和儿子才没有沦为整个帝都的笑话
这会儿听淑妃说完此事,靖国公夫人顿觉喜从天降,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谢过恩之后,脚下生风,兴冲冲的回府去了。
皇帝睡醒之后,便见庄静郡主守在一边,他心里边儿一下子就安了,轻声问“母亲,陛下呢”
起初见到庄静郡主的时候,皇帝心里边是很不以为然的,后来受了她几次折磨,更觉仇视,只是慢慢的、伴随着庄静郡主的关怀与爱护,他的态度也慢慢的变了。
太后作为他的生母,自然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真正如何亲昵、手把手的顾看,却是没有的,儿时陪伴他更多的反倒是乳母,再之后是内侍监,相较于太后持重沉稳的叮嘱,反倒是庄静郡主焦急时候塞到他口中的手掌,更叫他觉得触动。
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庄静郡主把他当成杜若离了,可是人非草木,又哪里真的能够将感情一分一厘的计较清楚呢。
庄静郡主先前对他那般严格要求,无非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要是系统在这儿的话,肯定能看得出来他这是被ua的入味儿了,说是斯德哥尔摩也行。
庄静郡主见他醒了,便起身将搁置在暖炉旁的大氅取下,搭在臂间往床前去“若离,能站得起来吗外边儿已经备了暖轿,咱们回椒房殿去,这里到底是简陋了,不利于你修养。”
又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太后娘娘情况不大好,陛下往寿康宫去了。”
皇帝脸色猛地一变“太后娘娘情况不大好这是怎么回事”
庄静郡主摇摇头,面有忧色,见他焦急不已的模样,又宽慰道“我已经差人去问候了,陛下也打发人来送信,说探望过太后娘娘之后,便往椒房殿去陪你。”
皇帝自己身体都还没好,想去探望怕都支撑不住,再则,现下太后只怕也未必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