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太傅变色,马上就要反驳,他赶紧道“还请太傅体谅陛下对您的拳拳关怀之情啊。”
徐太傅眉头皱起几瞬,到底不曾坚持“罢了,就这样吧。”
吉春往官署去见徐太傅,芈秋则往御书房去习字。
皇帝在这儿留下的笔墨甚多,她吩咐人取了厚厚的一沓纸来,一笔一划紧盯着临摹,力求得其形,谙其骨,每每书就一张,便丢进火炉烧掉,起初两两对照还有些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愈发相似,到最后,几乎难辨真假。
写完最后一张之后,外边近侍躬身入内,回禀道“陛下,徐太傅在外求见。”
芈秋和颜悦色道“外边天冷,快快请太傅入内。”
不多时,徐太傅便被近侍引入内来,一板一眼向皇帝谢恩。
芈秋早知他这老儒秉性,并不奇怪,吩咐赐座之后,便打发了近侍们出去,同他说起明年春闱之事“虽有些早,但也是时候该着手筹备了,先前闹出科举舞弊案来,惹得士子们心思浮动,怨囿朝廷,朕总想着,这一回,非得找个老成可靠的人做主考官才好。”
徐太傅闻言,不禁面露赞赏,隐约欣慰“科举是兴旺朝廷的根基啊,陛下挂心此事,正是万民之福。”
他欣然领命。
芈秋则面露难色,低声叮嘱“因着前番之事,朕不欲早早将此事告知天下”
徐太傅心知这是为了防备举子们根据考官猜度考题,改变文风,又或者是朝中官僚知情后与他进行人情走动。
只是他向来行得正站得直,自然不怵“陛下宽心,老臣自有分寸,明旨落下之前,此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芈秋欣然不已,就此事同徐太傅商讨诸多,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才吩咐好生送他出去。
因着芈秋方才那随意一点,吉春俨然成了御书房的红人,待徐太傅走后,他殷勤小意的奉了茶过去,唯恐哪里不合天子口味,吃了排头。
芈秋接过茶盏来用了一口,便蹙起眉。
她这才转头去看吉春“朕仿佛尝着,跟从前的味道相差无几”
吉春恭谨中带着一点初初得到权力之后的兴奋,回话说“内侍监是奴婢的师傅,从前师傅为陛下泡茶的时候,奴婢有幸在旁边看着,略微得了几分师傅的手艺。”
芈秋于是就把茶盏搁回到托盘里,视线仍旧落在奏疏上“老成有老成的好,新式也有新式的好,你师傅老了,但你还年轻,穿着新衣在御前侍奉,可不兴走老路。”
她转眸看他一看“明白吗”
吉春怔了几瞬,旋即豁然开朗,跪下身去,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奴婢蠢笨,只知道一心侍奉陛下,为陛下万死不辞”
芈秋就笑了“要不说年轻人机灵呢。”
她把手中奏疏合上,吩咐道“摆驾椒房殿,朕去瞧瞧皇后。”
吉春赶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