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陶氏声音一噎,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只好讪笑道:“我的身子很好,不需要补。”
连碰几个软钉子,徐殷的耐心也磨完了,他沉着脸坐在一边:“既然嫂子不需要,那我就收回来,多少也能换几个银钱。兄弟现在手头紧,一分一厘都没有多余的,也没嫂子财大气粗。”
听他言语不善,江棠垂下眼帘,等着对方说出目的。
徐陶氏也板着脸:“儿媳,既然大家都是一家,就不说两家话。你嫁进徐家也有两年多了,南光体念你新婚丧父,就没到乡下去祭奠过公爹,也没拜过宗祠,这可是对徐家不敬不孝……呃!”
江棠眸中陡然寒气森然,狠狠盯了徐陶氏一眼,旋即又将头低垂。
一直在训话的徐陶氏声音顿时一抽……整个人都不好了!
刚刚那是什么眼神,看得人骨头发麻……怎么会是胆怯弱小的康嘉儿做出来的。
可是再看,康嘉儿又是温顺模样,让她以为自己是眼花看错了。
另一边,没有看见这一幕的徐殷大大咧咧道:“要想进我徐家的祠堂,拜我徐家的祖宗,你得表现出身为徐家媳妇的样子。至少,得把你手上的财产交到公中,也就是让娘管着。”
江棠冷冷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就让我哥休了你!”徐殷气势汹汹道。
江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徐陶氏这一个多月来已经在江棠这里碰过无数钉子,知道她软硬不吃,那也是因为认定了不会被休妻。
不由哀哀叹气:都是大儿南光信守承诺,才让这个贱人有这底气不服软。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若是再跟他她硬扛下去,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徐陶氏抽出帕子往脸上一掩,拖长声音就开始嚎上了:“天啊!天!这日子没法过了,娶个媳妇进门,连徐家门都不迈,以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徐家列祖列宗,我还不如死了!”
徐殷在一旁面色狰狞,鼓起眼睛吼道:“娘,你别难过,急坏身子。姓康的,你是不是真的要见死不救,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母子俩配合极佳,一个哄一个吓,一个哀声,一个怒意。
江棠的脸色慢慢白了,站起身瑟瑟发抖:“母亲,你要儿媳怎么做,就明说吧!”
徐陶氏哭声戛然而止:“我要房契!”
房契很快就送到了徐陶氏的面前,这一张纸其实一直在康嘉儿的床头柜里,徐陶氏已经偷偷摸摸看了无数遍。
她想拿走容易,可上面是康嘉儿的名字,白拿无用,要想转契,还得本人出面。
她也没想到,折腾一年多都不答应转让的康嘉儿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不仅亲自送来了,还答应去里正那里画押作证。
看来,自己这一月没有打她,也知道感恩了。
徐殷催得紧,一个时辰后,江棠就被带着里正那里。
在房契转让的契约上,添改成徐陶氏的大名,还按上手印。
转完契约,里正对江棠道:“好好过日子吧,你爹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现在你爹已经死了一两年,你也别整日伤心怄气不吃东西。”
这是徐陶氏在外宣传的,康嘉儿忧伤过度,茶饭不思,她这个婆母费尽心思照顾都吃不下才瘦的。
“左邻右舍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也都看出你那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赶紧调养好身体,给徐家添丁进口才是正事。”里正还在谆谆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