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院子里那个洗衣服的儿媳,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中。
反正饿了这两年也没饿死,现在一顿不吃也就无所谓。
院子里,江棠随便将衣衫打湿就拎起来挂在绳子上,湿哒哒的水淌了一地。
突然,目光落在手中的深青夹衣上,衣襟处,一块口脂痕迹还没有化开。
这是徐南光昨天晚上回来时穿的,月下聊天洗脑时,江棠只闻到了浓浓的酒气,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
眉头挑了挑,江棠心中规划又添了一笔。
等到晚上徐南光回来,厨房端出热气腾腾的鱼汤。
换过衣衫的徐官人今天没有喝酒,只是眉头不展的坐在桌边。
见薛婆子端着一碗汤过来,他眉头一皱,摆手道:“端下去,不想喝。”
薛婆子谄笑道:“大官人,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给你熬的鱼汤,加了沙参白芍,清火养胃。”
徐南光想了想,这几天衙门里的事棘手,自己的确肝火有些旺。
昨天胃口也不好,还被那个娼妓嘲笑有口臭,调养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不再言语,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嘴巴一瘪,差点吐出来:这鱼汤怎么淡得跟洗脚水一样,还有特别大的腥味,若不是能看见飘着的鱼鳞鱼骨和药片,他都怀疑是端错了。
实在喝不下这份鱼汤,徐南光放下碗,沉声道:“是老夫人让你熬的汤?”
薛婆子点点头,有些不解:“是老夫人吩咐的,这几片药材还是二公子送来的。”
“什么?二公子什么时候来的?”
徐南光心里一沉,刚刚自己去给母亲问安,怎么都没有听母亲提小弟来过。
“是赶午的时候,二公子好像有急事,在正屋跟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走了,连饭都没有留。”
徐南光心里更是生疑,小弟游手好闲,每次进城都要待上三五天才会走,这一次怎么会说几句话就走了。
心中有事,他也不嫌这鱼汤难喝,三两口将剩余的全部倒进肚中,这就急匆匆往上房赶去。
薛婆子收了碗,看着徐南光离去的背影,这才用手指捏起碗中的几片沙参放进自己嘴里,一边嚼还一边嘀咕:“这么好的东西也浪费,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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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亮真圆啊!圆的像烧饼。”
这里没有空气污染,视野极佳,月亮又大又圆,就连上面环型山的阴影都能看见。
江棠靠在自己的门边,一边抬头看天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
晚上在厨房里走一趟,只弄到碗鱼汤喝,肚子暂时是不怎么饿了,可总是汤汤水水不抵事,如果再来一口饼就是最好的。
又想起那碗加料的鱼汤,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喝下薛婆子的洗脚水,不知道徐南光会不会拉稀?
这时,上房方向有哭喊声传来:“你这个千刀万剐没良心的小畜生,老娘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用你几个钱又怎么了,你还敢来查我的账。”
隔着几扇门,其他声音也听不清,不知道徐南光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又是徐陶氏的声音:“哎呀,老娘不活了!”
江棠知道,只要当妈的拿出这道杀手锏,当儿子的肯定要败下阵来。
果然很快就见上房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南光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江棠撤后一步,退回自己的屋子,把房门掩上,忍不住偷偷直乐。
徐陶氏偏心小儿,让徐南光很是不高兴,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