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找东西撬门时,她看见床边踏板下放有便盆,不想用。
现在有机会先出去看看。
“上茅房?”妇人愣了愣,一脸惊诧的表情,好像听到小夫人说话是个很稀罕的事。
江棠都被她的目光搞得紧张起来:自己一直被死党誉为语言小天才,听各地人说话就可以学个**不离十。
刚刚说出来的话是跟着妇人方言学的,字又少,应该听不出异常来。
为表示自己非去不可,江棠捂住一动就哗哗水响的肚子坐起身,探脚穿鞋。
“小夫人要去茅房?”妇人终于反应过去,还是出手扶住她的身子,有些迟疑不定。
“嗯!”江棠往门边走。
“哎呀!小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好,老婆子这就带你去茅房,天天闷在屋里总不像那么回事,要是小夫人能多跟老夫人说话,老夫人肯定会喜欢你的。”
妇人唠唠叨叨,脚下还是引着江棠往外走。
一出门,江棠就抬手捂脸。
原来没有天黑,已经返照的落日余晖正好投射在脸上,让她忍不住闭上眼。
在小黑屋呆得太久,她差点被这阳光刺瞎眼。
闭目适应片刻,这才从指缝中眯眼打量四周。
院子小小,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砖,三间草屋,门窗上的红漆剥脱大半,虽然擦洗得干干净净,还是显得寒酸。
这是一户穷苦人家啊!
那身边这个明显是奴婢下人的婆娘是谁?
她为什么又满口“小夫人”“老夫人”的富贵气?
妇人没有觉察“小夫人”正四下乱瞧,还自顾自说话:“小夫人,这几天你发烧,给你吃清粥是老婆子的主意,你可别说出去了。”
“老夫人本来是准备让你吃豆子发物,让伤口烂得更深些,那些花才能脱干净。”
“我想着烂层皮还不打紧,要是烂进肉里,贴了骨,以后成了深疽,长年流水流脓的,恐怕脱了胎记,大官人也要嫌弃你,那你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江棠本来注意力都放在观察周围环境上,这时听到妇人说“老夫人”准备让深疽坏死,吓了一跳,至于什么“花,胎记”,她都没放在心上。
乖乖!真是狠啊!
她知道,在外伤初期,而且带发热感染的情况下,最好别吃腥味刺激,高蛋白的食物,容易加重感染。
在恢复后期就可以大量进食高蛋白,能迅速恢复。
“小夫人”有伤不治,“老夫人”还要给吃豆子、发物,那就是故意将人往死里弄。
不治疗还来下阴手,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来这个婆子倒是一片好心,自己误会她了,可是送的清粥虽然好,又太稀太少。
一天才一顿,这样下去,没有感染死先饿死。
还有……让小夫人多说话,好讨那个什么老夫人的喜欢?
“小夫人”以前是不怎么说话的吗?
见自己说这么多,小夫人都闷闷的没声音,妇人又零零碎碎道:“唉!是我多想了,小夫人脑子有病,她哪里听得懂这些,先拖几天再说吧!”
江棠目瞪口呆,原来“自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