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你就知道了,再睡一会吧。”郝帅也一直不正面回答。
睡吧,睡吧,睡着了就没这么尴尬,程诺干脆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程诺迷迷糊糊感觉车停了下来,睁开眼睛望出去,居然身在墓园中间。
程诺几近崩溃,但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跟着下了车,红着眼的对郝帅吼起来:“你带我来妈的墓地干什么?我要去见我爸,带我去见我爸!”
郝帅尽可能的走近程诺,想搀着她,又不敢碰她:“诺诺,你听我说。爸他以为你在沉船事故中遇难,突发脑溢血,在医院里撑了几个月但还是没救得回来,我就把他和妈合葬在一起了。”
“郝帅,你个骗子,你又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我爸没死,他没死,我要见他,我要见我爸!”程诺往郝帅的身上使劲的锤了几拳,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绝望和悲伤。
“诺诺,不要激动,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其实爸走了我也很难受。”郝帅抓住程诺的手,怕她再做什么更过激的事情。
程诺使劲挣脱开郝帅的束缚,更拒绝他的搀扶,强撑着往妈妈墓的方向走去。
冰冷的墓碑上,多了爸爸的照片,新刻上了爸爸的名字和生卒年,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打破,程诺眼睛一黑,昏倒到墓前。
原来程诺爸爸听到她在沉船事故中下落不明,血压一下没控制住,引发脑溢血,家里又没有旁人,邻居大爷串门发现时已经太晚,人虽然抢救过来,但一直昏迷不醒。郝帅也还算有点良心,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出了ICU就请最好的护工一直照顾他。程诺在岛上梦见爸爸给她道别那天,他爸爸病情突然恶化抢救无效死亡,可能这就是父女连心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程诺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父母双亡、婚姻失败、一事无成,如果不是还有对魏来的挂念和不舍,她也许会跟着父母一起离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另一个世界团聚。当她难过的时候,拽着魏来给的聘礼,好像能得到力量,让她有勇气凭着回忆活下去。
郝帅渣虽渣,但这个时候还算是个人,不放心程诺一个人呆着,也知道她不愿意自己在旁边,就通知她的闺蜜,告诉她们程诺的情况,希望她们有空来陪陪她。
见证友情的时候到了,闺蜜团们轮番上阵,排班过来陪她,陪她哭,陪她发呆,陪她睡觉,陪她上坟,还要想方设法哄她吃饭,哄她说话,哄她出门,哄她笑。让无亲的她至少感觉还有故人关心她、在意她。
有了闺蜜们的陪伴,程诺慢慢走出了悲伤,和她们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一起烫火锅,一起吃甜品,一起美容,一起减肥……生活渐渐回归正轨。
程诺还尝试着找了一份培训机构的工作,看着可爱的孩子们,被他们的天真快乐感染,日子好像有了盼头,甚至萌生一个想法,现在学科类和文体类的教育培训都很成熟,但是生存课程却开得较很少,她想自己开办一个教孩子们求生课程的公益机构,让孩子们在意外发生时能够有常识、有能力进行自救。
程诺把自己的想法给闺蜜们说,大家都劝她放弃,知道她初衷是好,但是风险太大,这铁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孩子们的生命确实是最重要的,但对于意外的发生,大家都会心存侥幸,而且只要不加进升学考试,家长们都不会太重视,而且这些求生课程想要普遍开展的难度也大,涉及场景过多、知识面广、专业度高,不是一般老师可以教,需要急救、消防等各行业专业人士参与,责任重大,一不小心容易适得其反。闺蜜们贴心贴肺的劝说暂时熄灭了程诺心中的小火花。
没有爸爸,没有魏来,程诺的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
一群孩子,打闹嬉戏;
两三好友,偶尔聚聚;
三更半夜,回忆涌起;
四时八节,皆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