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霍南溪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他青蠖门执掌天下号令,他的野心太大了。他已经不是曾经助我斩获“供品”的安静少年了!而我终究还是错付了自己的一方情谊,或许是自己错会了意吧。我从墙壁上取下琵琶,在一片芬芳的海棠花中缓缓坐在石椅上,随手拨动丝铉,只听得铮铮琮琮如泻玉般流淌而出。眼下“孔雀刃”和从“楚云匕首”终于物归原主了,岑小蝶带着这两件圣物返回故乡,历经沧桑的她,重归平凡或许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而我该何去何从呢?我想我也应该回家去了!
当我收拾完包裹,准备离开清河府时,庄小婉拉住了我进行了一场深谈,她把这些年抑郁不快的生活归根为自己心不静,她还很自责没有做到一个妻子的责任,她说幸好老天还给她机会进行补救,看来他是原谅了自己的丈夫,我想今后他们的生活要比以往多了很多平凡的快乐。只是至始至终庄小婉都没有询问过霍南溪的下落,或许对她来说遗忘才能救赎自己。
夜色下的密林迷雾重重,密林中瘴气四溢,飞鸟尽绝,此时却似有歌声自远方缕缕不散,经久不绝。幽闭昏暗的室内香火缭绕,一袭黑衣人端坐在祭台前的蒲团上,自头上纷披下的黑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有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长而密的睫毛暗影晃动着犹如蝴蝶的翅膀。她嘴中默念着仿佛魔咒般的私语,蓦地睫毛上扬,一双晶寒如利剑的眸子穿射出夺人性命的寒光。祭台上赫然放着“傅崇轩之灵位”的祭牌,那双晶寒的眸子停留在这座灵位前竟将寒意褪去,留下如雾色的朦胧,她怀抱一把琵琶,手指叮咚地拂过琴弦,琳琅的声音穿过屋舍飘向不知名的远方,一滴珠泪无声地滴落在琴弦上。
雨晴简单地收拾好几件衣物放进背包,今天是她放假的日子,前段时间因为一些意外事故的发生,推迟了假期的时间,今天她准备回家看看。雨晴背着背包下楼来到客厅,傅潇然站在客厅的窗前出神地望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见雨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我把洗过的衣服叠好了放在你卧室的衣柜里,我把这两天的药量分配好一格一格的放在药盒里了,你一定记得吃药,这两天天气变凉了,出去写生时记得加件衣服,还有记得带伞.......”雨晴一件件的说着,生怕遗漏了什么。傅潇然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的嘱咐。片刻后傅潇然从雨晴手里拿过背包,说了句:“我送你去车站。”
雨晴愣在原地,看着傅潇然的背影,眼眸中有雾气上涌......
潇然开着汽车驶进长途汽车站,他把雨晴送到车厢前,手中的背包递给了她,说:“进去吧,一路小心。”
雨晴低着头接过背包,说了声再见,就钻进了车厢,竟然没敢看潇然一眼。汽车启动了,雨晴透过窗口看见傅潇然一身清朗地站在那里,雾气再次涌上她的眼眸。
车渐渐地驶出这座秀丽美好的城市。雨晴想从背包里面掏出手机,手却在包中触摸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拿出一看是一个厚厚的信封,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一张纸条上静静地放在钞票上,上面隽洒而熟悉的字迹映入雨晴的眼帘:这是你两个月的工资,早些回来。
客厅里的灯光射出一道道光影,光影之间漾动着金色的尘。傅潇然对面坐着一位一袭黑衣的女子,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却有一双晶寒如利剑的双眸所顾之处寒光冽冽。黑纱女子先开口,声音幽冥冷艳犹来自蚀骨寒潭:“看来这次我又是白来一场,自是问不出什么,不过我仍然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样于人于己都有帮助。”黑纱女子站起身意态决绝地飘然而去。
傅潇然疏冷的身形在这静寂如雾的夜晚渐渐遁入虚无......
慕辰珠再次踏入萱园已距上次一月有余,身为慕氏传媒集团最大的股份持有者,她的倨傲自她的资本,在商场历练多年所见无不为争名逐利、刀光剑影、暗箭伤人、杀人于无形,每日所获只不过日复一日的财富积累,所临登高处,意兴阑珊。每每这时她无不怀念求学生涯的单纯快乐,特别是那里有傅潇然的踪迹。以她的高傲经由上次的屈辱经历,她是永不会再踏入这里,然则难抵思念的蚀骨戳心,她又来到了这里。
她站在傅潇然的身旁,怔怔地看着他一笔一笔的在画作上渲染着意境与色彩,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把画笔从傅潇然的手中夺过,神色淡漠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准备离开这里,我已经为你申请了美国印象派画风学院的名额,现在已经派发下来,不日你即将去美国深造。”
傅潇然默不作声地把画笔从她手中拿过来继续画作,慕辰珠将画室中的所有摆放尽数砸毁,在这一片碎砾飞溅中,傅潇然闻所未闻的继续作画,慕辰珠极怒下一脚将傅潇然的画架踢飞过去,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后一切沉于死寂。傅潇然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冷寂的眸子似奔腾出无尽的寒光,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体不由自主的擅抖着,顿时失色的嘴唇不自控地张合着,似有言语发出但最终在一声铿然倒地中遁入虚无。
傅潇然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机舱中只有他一个人,这是一架私人飞机。他一动身发现自己手腕上带了个微型仪器,上面显示着心脏搏动、脉搏跳动等一系列数字,这时他听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慕辰珠脚步轻扬的向他走来,她来到身边俯下身子一脸深情。
“潇然,你感觉好点了吗?”慕辰珠一脸担忧的神色在傅潇然眼里显得十分虚假。“刚才你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我们坐飞机去美国,你以前经常往返美国参加学术论坛会,所有手续办起来简单,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一切都打点好了。”傅潇然青白着脸看着慕辰珠和颜悦色的面孔,有一阵恶心直达胸间,他猛地俯下身子呕吐起来。慕辰珠手扶着傅潇然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拍着他的后背,神色冷静地说:“你的身体真是需要好好调养一番了,美国的医疗发达,你在那里治病我也放心。”说完轻撩了一下及肩的乌亮卷发,挺直腰身说:“我去给你倒杯水,你先休息吧。”傅潇然跌靠在座椅上,虚软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他沉默地闭上双眼,一股热浪涌进眼眶。飞机徜徉在万里云霄中向前平稳地行驶着......
雨晴结束了假期,归心似箭地坐上返回萱园的列车,离家前父母的嘱托还在耳边回荡:“一个人在外万般小心,你工作的那户人家心地良善,对你这么好,你可要知恩图报,做事尽心竭力啊!”雨晴微笑地期盼着见到傅潇然的时刻。
日头偏西时,雨晴终于回到了萱园。她兴冲冲地跑到门前,用力地掀着门铃,萱园却一片沉寂。她伫立在门前,疑虑涌上心头:“平时这个时候潇然一定在画室画画,难道他没有听到门铃声。”雨晴掏出手机拨打潇然的电话,电话中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种不祥的感觉闪过雨晴的心中,心跳不由地加快了。难道他又发病了?
萱园的大门是设置密码锁的,雨晴急速地输入密码,大门“咚”的一声打开了。雨晴跑了进去,萱园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雨晴穿过门厅推开画室的门,潇然不在里面。她打开一间间的房间,她跑上二楼,都没有潇然的踪迹。她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恐慌的意识紧紧地抓住了她。
据说清末慈禧弃城外逃时,随行带着皇家九件珍奇异宝,每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天下奇珍。当时战火延绵,八国联军到处攻城略地,一城的百姓举家外逃,流离失所。传说当时为避祸端,慈禧一行偏走边城,却遇到劫山土匪,一行人狼狈逃窜至一片密林中。当时正值夏末雨季频发之际,密林中瘴气四溢,追赶他们的山匪全部遭受到瘴气的袭击,皮肤崩裂、七孔流血而死,死状十分凄惨。然而慈禧一行人却不曾遭难,众人深信是上天保护天之骄子,更加对慈禧等人誓死效忠。他们为避免货物再引起山匪的注意,悄悄地按照五行八卦的阵图将九件奇珍异宝埋在了密林中。后来慈禧回到北京,还惦记着那九件奇珍,传令骁骑营奔赴当时埋宝的密林中把宝物带来,谁知到那里后九件珍宝全部不翼而飞。慈禧大怒,她认为定是当初和她一起埋宝的人盗走了,将当时知情的人全部关押起来,严酷审讯,最终一无所获,慈禧震怒,将所有知情人全部斩杀。随着乱世纷争、朝代更迭、军阀割据,人们在战火中苟延残喘也渐渐将寻宝之事淡忘,直到解放战争时期,这则传闻又风生水起了,说是被一位地质学家找到了宝物,这位地质学家担心宝物引起血光厮杀,将它们秘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并画了一张藏宝的路线地图。